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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驛館裡叮叮咣咣一陣響,老掌櫃彎腰駝背的將煎蛋端了出來,一看桌椅空空,扭頭見他們都在地上蹲著,不禁問道:「幾位客觀為何不在桌上吃?」
楚熹把煎蛋扒拉到自己碗裡,笑盈盈的說:「在家蹲著吃飯習慣了,坐著吃不下。」
老掌櫃在此營生十幾年,南來北往的人都見過,楚熹一張嘴他就聽出安陽口音:「姑娘家是安陽的吧,安陽那好地方啊,世道這麼亂,怎還往西邊去。」
老大嚥下嘴裡的米粉,仰起頭道:「我們不去西邊,這東丘城不是打起來了嗎,我家東丘城有親戚,我爹說他們準會來投奔,等了好些日子也沒等到,叫我們兄妹幾個往西迎迎。」
「哎呦,那可不好了,這一陣猴子山那邊起了夥匪賊,凶神惡煞的,到處劫掠丘州逃來的難民,老弱病殘一律殺之,將那身強體壯的男子充軍,平頭正臉的女子壓寨,你們家親戚,不會是遇上匪賊了吧?」老掌櫃說著還暗暗打量楚熹,見她雖灰頭土臉,但面頰圓潤可愛,又有一雙澄清的大眼睛,忍不住勸道:「你們還是別再往前走了。」
老大哼了一聲道:「難怪這一路都不見丘州難民。」
楚熹問老大:「猴子山在哪?」
「順清往西二百里就是猴子山了,你知道那為什麼叫猴子山嗎?」
「……山裡猴子多?」
「不是,那座山離遠看就像一隻猴子抓背,所以百姓都叫猴子山,其實原名叫義士山。」
「嗬。」旁邊蹲著的統領發出一聲怪響:「這幫匪賊盤踞在那,是要當義士啊。」
「那有什麼的,沂都造反還是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呢,這年頭,只要手裡握著刀,誰都是正義之士。」
眾人吃飽喝足,付了錢,繼續往西走。
途經順清,只見順清城門緊閉,外面或坐或躺,數不盡衣衫襤褸的難民。
楚熹不禁問:「為何不讓難民進城?」
老大嘆了口氣道:「想必是怕西北細作藏匿其中。」
「啊……」楚熹無精打採的趴在小毛驢身上,苦著臉說:「那現在怎麼辦,我腰痠背痛,實在走不動了,本來想著到了順清能找一家客棧好好歇一歇。」
眼看著天色漸暗,不宜再趕路,老大便道:「去前邊看看吧,興許有村鎮能容咱們留宿一晚,以這個腳程,估摸著明日末時就能到合州,到合州就好了。」
又往西走了幾里路,沒瞧見村鎮,卻尋著了一處擠滿難民的破廟。
楚熹離老遠便聽見裡面傳來陣陣女子的哭嚎,抱著毛驢不願過去:「睡在野地裡也行,怪滲人的……」
統領道:「這一帶八成有不少野豬,那玩意可吃人,少城主不怕?」
楚熹眨眨眼睛,屈服了:「走吧,走吧,對付一宿。」
難民們從丘州九死一生逃到常州,果腹的糧食早吃沒了,一路靠著野菜野果勉強過活,見楚熹牽著一隻膘肥體壯的毛驢,各個眼冒綠光,可當老大領著幾個魁梧的統領跟進來,紛紛龜縮到角落。
唯有那女子,頭也不抬的嗚嗚直哭。
楚熹瞧她懷裡似乎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孩,以為是沒奶餵孩子,才如此悲憤,便戳了戳老大,示意老大送點吃的過去。
老大見那麼點個小孩,也於心不忍,便從包袱裡掏出一塊烙餅,遞到了女子跟前。
女子卻哭的更撕心裂肺。
坐在角落裡一個老太太道:「她男人在東丘戰死了,本要去投奔孃家,半道上公婆都叫匪賊殺了,孩子也沒了,不用給她吃,吃也活不成。」
楚熹心裡一緊,不自覺看向女子懷裡的襁褓,竟是一張鐵青鐵青的小臉。
老大長嘆了口氣,收回烙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