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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餘孤天遠遠瞧見無憂子那猙獰的面目,心下害怕,不敢多看,急忙別過臉去。
季巒卻過去掀起無憂子的道袍,卻見屍身胸前肌膚上端端正正地印著兩個漆黑的掌印。那本就瘦弱的胸膛這時好似沒有骨骼的一具軟軟的皮囊,顯是胸骨皆給這這可怖的掌力盡數震碎。季巒定了定神,才道:“南雁,你瞧如何?”
南雁凝神瞧了片刻,伸出兩根指頭漫不經心地搔著額頭,道:“傷處烏黑,顯是被毒掌功夫所傷。傷他之人毒功霸道,一掌之間毒氣業已滲入他的肌骨之內,所以死了半日功夫,野獸卻不敢咬噬屍體。他衣袖之間還要數處細微血跡,血色泛青,跟他口鼻間流出的黑紫血色不符,顯是他對手所流。”頓了頓,又道,“他那對手是受傷在先,所以激戰中細微血跡濺得他雙袖都是,但最終卻能將他一掌擊斃……必是這單天馬受傷之後故意示弱,引得無憂子大意,再暴起發難!”
餘孤天大吃一驚,師父徒單麻確是先給無憂子的碧磷毒針擊中,索性激戰幾招後便倒地假裝毒發,誘得無憂子近前檢視,才躍起後一掌擊斃了他。這時眼見南雁僅從屍身上便將當時情形推斷得一清二楚,不由心下又驚又佩。
“好你個賊小子,”季巒眼見餘孤天連連點頭,不由讚道,“不枉了大哥一番調教!這果然是毒掌功夫,可又比尋常的毒掌功夫凌厲百倍。卻不知那單天馬是何許人也?”說著雙眉緊鎖,眼望餘孤天,滿目疑惑之色。但他連問了多時,餘孤天只是裝聾作啞地胡亂比劃一番,問急了便嗚嗚的哭。
季巒正自無法,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咳嗽:“何必跟這殘障孩子多費唇舌,累他擔驚受怕?”卻是一個削瘦老者徐步而來。兩旁莊兵立時紛紛給老者躬身行禮。季巒雙目一亮,道:“大哥今晚不是該入止觀禪定了麼?小弟沒敢因這小事,打擾大哥清修!”餘孤天這時才知,這老者原來就是風雷堡的大堡主易懷秋。
“心驚肉跳的,難以入定啊,這事委實有些古怪!”易懷秋仔細盯著屍身,咳了兩聲,才向幾個莊兵揮手道,“將這無憂子的屍身埋到後山山坳裡去,坑挖得深些,不要留下丁點痕跡!”說著大袖一擺,轉身走入廳內。
季巒面色憂鬱,帶著南雁和餘孤天也走了進來。明亮的燈燭之下只見易懷秋滿目凝重,季巒心下不由一沉,看了一眼餘孤天,道:“大哥,這單天馬有什麼古怪麼?”
易懷秋搖頭道:“也不好說!最讓我擔心的還是這無憂子的主子完顏亮!這人素來野心勃勃,卻在前些日子篡位登基,奪了大金國的天下。聽說他正自加緊網羅人手,連天下武林的頂尖高人、‘風雲八修’之中的‘刀霸’僕散騰,都要出山給他效命!”
餘孤天聽他說起完顏亮,心中一陣火辣辣的痛,凝神望去,卻見這老人消瘦得如同寺廟裡的長眉羅漢,蕭疏而灰白的頭髮散披在額前,臉上的皺紋真如刀雕過一般深刻,兩隻眸子也深陷下去了,瞧上去似是七八十歲病入膏肓的老朽。
“嘿嘿,若是任由這梟雄坐穩了江山,我大宋只怕是形勢更憂!”易懷秋說著深深嘆息,“只怕不出十年,完顏亮便會揮師江南!”季巒聽了他這話不由一驚,道:“眼下江南朝廷給秦檜狗賊把持朝綱,弄得文恬武嬉,烏煙瘴氣,嶽元帥已去,誰還能擋得住金人鐵騎?”
南雁眼見易懷秋凝思不語,忽然道:“易伯伯,你說過,金國的女真人不過才幾萬人。為什麼咱們大宋千千萬萬的好漢,卻怕了他金國幾萬的女真人?”易懷秋霜眉微抖,咳了一陣,才冷笑道:“一來是咱這朝廷無能,大宋趙官家任由宵小橫行,弄得忠良凋零,自食苦果。二來麼,便是咱大宋百姓人口雖眾,卻最不心齊,素來只好相互排擠相互算計!大宋國勢不振,中原武林更是亂成了一鍋粥,一群無知之輩終日裡自相殺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