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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報的善舉,可是花柳先生暗中告發張景軒,卻分明是恩將仇報。
“恩歸恩,怨歸怨。”花柳先生解釋說,“逢年過節,我就提前備些薄禮權作報答,可他身為郎中居然見利忘義,是可忍孰不可忍。雪竹先生所言極是,鴉片損身傷志,萬萬蔓延不得。”
回到裕民糧行,宗四就派人去找宗懷昌。宗懷昌還沒離開家門,就忐忑不安起來。因為自從他棄農做工,在鐵路機修廠幹起擦洗工的差事,他一直都循規蹈矩的,再也沒有招惹過是非,四叔不該在他一連上了幾個夜班的情況下派人叫醒他,除非做一些混淆是非的美夢也算是幹壞事。來到裕民糧行,宗四原來是要他證實他和花柳先生一起告發春生堂而春生堂總能成功地躲過搜查的事情。除此之外,宗四什麼也沒問就叫他回家繼續睡覺。這使他十分納悶,不知道四叔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凡在鐵路上做工的宗氏族人和王氏族人,幾乎都得益於宗四古道熱腸的推薦。起初,宗雪竹不同意宗四這麼做,因為他擔心他們一邊做工一邊務農會顧此失彼,造成土地的荒蕪和流失。發現他們一心做工而他們的女人一心務農,亦工亦農的日子雖然有點不倫不類,卻也安居樂業,他就沒再阻止宗四。不過,宗懷昌是個例外。花柳先生告訴他,世道正發生著驚人的變化,哪怕到當了工人,那也可望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根本不必指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耕。於是,他先是把土地賣了個淨光,然後用賣地的錢在斜街上蓋了房子,舉家搬到了斜街。他到鐵路機修廠當火車頭擦洗工也是一個例外,因為把他介紹到鐵路機修廠的不是宗四,而是花柳先生。
鐵路上的火車司機大都來自廣東。一個名叫譚啟明的火車司機把自己隱忍已久的痛苦悄悄告訴了花柳先生,花柳先生不問便知,他的隱痛也來自廣東,是名副其實的廣瘡。花柳先生花了很大力氣才治癒了他由來已久的的疾病,他心存感激就問花柳先生有沒有願意到鐵路上安身立命的親戚朋友。花柳先生向他介紹了剛剛搬到斜街的宗懷昌。儘管宗懷昌的蠻相把他嚇了一跳,但他最終還是透過鐵路機修廠的總管巴雷特,給他安排了一個擦洗火車頭的差事。
擦洗火車頭的差事缺乏連續性,擦洗工們有時要等上很長時間才會看見一輛火車頭喘著粗氣駛入機修廠。“南廠”的概念這時已經發生了變化,指的不單單是鐵路機修廠,包括整整一條鐵路在內,都是人們心目中的“南廠”。從鐵路機修廠的門口放眼望去,東馬市街一街兩旁的建築幾乎一覓無餘。所以,無事可幹的時候,宗懷昌經常從鐵路機修廠悄悄溜出來,出現在花柳先生身邊。好在宗懷忠每次都能用一長兩短的汽笛聲把他及時召喚回去,巴雷特總管才沒發現他擅離職守的行為。宗懷忠也是宗氏族人,他到鐵路機修廠乾擦洗工是宗四出面介紹的結果。宗懷昌目不識丁,宗懷忠卻不但畢業於雍陽小學堂,而且能寫一手賞心悅目的魏碑。
宗懷昌站在花柳先生身邊的樣子,像衛兵一樣令人生畏,但他沿著東馬市街朝著鐵路機修廠狂奔的樣子卻令人捧腹。只要一聽見一長兩短的汽笛聲,他便知道需要擦洗的火車頭已經停在了廠裡,立刻引頸勾腰,發足狂奔。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無論是誰,只要看見他引頸勾腰迎面跑來,誰見誰躲,可他偏偏也是見誰躲誰,如此躲躲閃閃,整齊的人流很快就被攪得歪七扭八起來。人們這時就會發現他彷彿在迷宮中東奔西跑,結果欲速則不達,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找到鐵路機修廠的大門。於是,人們就像觀看了一場滑稽戲,樂不可支地笑起來。這是花柳先生沒對他灌輸受人俸祿忠人之事的道理以克服他屢屢擅離職守的毛病之前的情形。那時,花柳先生剛剛決定暗中告發春生堂販賣鴉片的行徑。每當行蹤可疑的人出現在春生堂,花柳先生原地不動,他卻在花柳先生的暗示下悄悄跑到警察局報信。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