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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流光溢彩的路燈從周嶼臉上快速掠過，他的臉明瞭又暗。
“宋小姐，怎麼會這麼問？”
宋存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下方向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宋存總覺得周嶼問這句話時尾音上挑，帶著一股旖旎又詭異的感覺。
蹙了下眉，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周嶼，“我只是覺得，你們幾次遇見都不太愉快，你好像挺不喜歡他的。”
“嗯，我確實不喜歡他。”
周嶼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促狹，“我把你當朋友，所以你喜歡誰我就喜歡誰，你討厭誰，我也討厭誰，愛屋及烏的道理宋小姐不會沒聽過吧？”
宋存怔了怔，她假設過許多可能，唯獨沒想到周嶼會給她這樣簡單粗暴的解釋。
”不好意思周醫生，之前是我想多了，“她捏了捏手指，神色有幾分尷尬，“既然這樣，其實你不用總為我出頭的，萬一連累到你就不好了。”
周嶼神色一頓，看著她的眼神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細細打量了她片刻，他才笑著答應，“好的。”
車內徹底安靜了下來，兩人再無交談。
直至汽車駛入小區後，宋存和周嶼站在各自門前道別後，就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宋存一路走進開放式的廚房，拿起白色的不鏽鋼水壺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看著那冒著熱氣的水流一點點湧入玻璃杯，她眼前又浮現顧時聿的那雙眼睛。
氤氳的水汽朦朧了他的黑眸，讓那雙凌厲的眼睛看上去竟有幾分傷感。
握著水壺的手抖了下，熱水立刻從杯中溢位，灑在了大理石島臺上。
宋存看著那一小片水漬，漸漸出神。
片刻，她拿起手機，給顧時聿發了簡訊。
【我明天開始要集訓，能不能下週再約時間去民政局？】
…………
顧時聿一個漂移把車停在會所門口的時候，立刻吸引了許多目光。
雷宇崢聽到跑車發出的巨大轟鳴，立刻從人群中走出。
就見顧時聿面色陰鬱地從跑車上來，骨節分明的手用力一甩，車門被狠狠甩上了。
聽到那“嘭”的一聲巨響，雷宇崢心中狠狠一跳。
這又是誰那麼大膽，能把這位惹成這樣。
按下腹誹，他朝顧時聿迎上去，笑嘻嘻地開口。
“我這會所開業這麼久了，你總算賞臉來了，今兒哥們請客，咱們不醉不歸。”
顧時聿薄唇緊緊抿著，一個字也沒有，垂眸跟著雷宇崢朝裡走。
雷宇崢一開始只覺得他是心情不好，可越走越覺得不對，於是乾脆把他帶到自己專屬的包廂裡。
“你今天不太對啊？”雷宇崢覷著他的臉色，從酒櫃拿了瓶白蘭地往杯子裡倒。
顧時聿把手機和車鑰匙朝茶几上一扔，腦袋往後靠在沙發上，一雙長腿微微岔開，凌厲的雙眼此刻有些失焦，直勾勾地盯著高挑的天花板，依舊沉默。
雷宇崢“嘖”了聲，把滿滿一杯白蘭地遞給他，想問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見顧時聿接過就杯子，一仰頭，凸起的喉結滑動幾下，一滿杯白蘭地就見了底兒。
這熟悉的節奏，讓雷宇崢微微一愣，不由得就想到之前他也看一個人這麼喝過。
於是，他嘴巴快過腦子，大喇喇地把自己的發現講了出來。
“那天宋存在酒吧也是這麼喝的，你們還真不愧是做過夫妻的人，喝酒都能喝出情侶款。”
聽到她的名字被提起，顧時聿就把酒杯重重地擱在桌上。
腦中立刻就浮現了那天和宋存的種種，以及他後來和周嶼的那番劍拔弩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