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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是複雜的,因為成長的淚血和疼痛,心靈長滿了繭,但長滿了繭的心也會嚮往美好的世界:光亮,高尚,陽光下的高山長河。在愛與溫柔的某段回憶裡,人心也會感動。她們其實都懂,成長是一種付出代價的旅程,一段一段的,歲月流過的陰影,誰也避不開。
鮑國如今專注修行,對事業的成功已經沒有慾望。他後來從微軟跳槽,在一所社群大學做兼職老師,工資是過去的六分之一,還沒有任何福利,他卻滿意快樂著。大家都說他腦子開菜花了,教堂那群姑婆還說:“如果不是看他長得帥,酡馥早把他叉了。”酡馥心頭雖有怨,但不想讓那群三八看她的笑話;在外面一句話都不說。日復一日; 她依然聰明勤奮著,被上面提拔成主管,手下管著七八個兵,印度人美國人都有。那年春天,微軟決定派她去中國參加一個技術交流,這個訊息著實讓她激動著有些走火入魔,半夜都想起床跳舞。整整八年沒有回國了,八年是個什麼概念,她知道抗日戰爭都打完了。
酡馥雖然沒回國,但年年把父母辦到美國旅遊,西岸的大峽谷和賭城,東邊的自由女神和華盛頓,他們都看了,但大部份時間還是呆在酡馥的房子裡,煮煮飯,看看錄影,時間長了,總有些無聊,問酡馥和鮑國為什麼不要孩子? 其實酡馥已經打算要了,但鮑國潛心修佛,總是說:“順其自然隨緣吧,孩子若是同我們有緣,總會來的。”可孩子怎麼來?鮑國日夜修行,對夫妻生活已經淡了心,一個月也就兩三次,這些事,酡馥怎麼同父母解釋?再加上老兩口年歲已高,在美國不通語言,又沒有朋友,總是懷念國內的高朋滿座,麻將一鋪嘩嘩亂響,每次都住個半年就回家了。
酡馥在電話裡問孟穗:“我不知道那麻將有什麼好,我在國內最煩打麻將,一群人鬧轟轟的。老兩口總是說這兒空氣好,他們一來美國,什麼鼻咽咳嗽都沒了,但就是住不長。”孟穗也抱怨:“我父母也是住不慣,我們這兒還有中國城,中國人也不少,帶他們去中餐館,還是不滿意,想吃家鄉的麻辣菜,這兒滿街都有廣東人的早茶,他們嫌沒有味道,吃個兩三頓就膩了。”
孟穗也沒有孩子,她又沒找工作,有條件經常回家,每次歸來,都要向酡馥傳達狂熱激動的大小訊息:“你不知道中國變化有多快,不僅日新月異,而且驚天動地。國內人的穿著比我們洋氣多了,手機的款式也比我們的新。那次馬科長老婆來接我,居然沒認出我,還說什麼,我先前那麼講究的一個人,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土?”
孟穗去年回家,還專程去了趟母校。“還記得吧?穿過校園的後門,那一棵櫻桃樹,我們四個常在樹下談心。” 酡馥馬上問:“櫻桃樹還在嗎?櫻桃花還開嗎?” 孟穗嘆道:“還櫻桃花呢,狗尾巴草都沒有了,早建成了環江高速公路,高速外面密密麻麻的公寓樓寫字樓,像見縫就插的竹筍子,我還以到了紐約的某個街頭。”酡馥突然問起:“那棟外貿大樓呢?全市的最高樓,你過去最自豪的地方。”孟穗苦笑道:“早被森林一樣的摩天高樓吞了。”酡馥想象不出來,那是“天上一日,地上十年”的感覺。她是在故鄉鉅變的前夕離開的故鄉,物是人非,估計故鄉也認不得她了。她問:“安萍還好嗎?” 孟穗聲音立刻高了:“她好,她好死了,她又升了,現在調到了文化局,文化局的正處長啊,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我回家時,又吃又喝又遊玩,都是她一路招呼的。”
國內的場景像萬花筒在酡馥眼前轉。現在她也有機會回國了。回國的行程主要集中在北京,但她肯定會假公濟私,抽出幾天回C城看看。這世界就是這麼小,酡馥到了北京,在微軟公司的中國部居然撞見了曾經的美國同學,同學叫林強,曾和酡馥共修過幾門程式設計課。碩士畢業後,林強在美國一大公司幹了兩年就當了海歸,海歸得早,所以運氣也不錯,如今在微軟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