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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氏跟周氏殷切的眼神下,劉大郎和劉二郎兄弟倆正一臉為難,迴避著她們的眼神,張了張嘴,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坐在旁邊的劉大郎妻子王氏忍不住焦急地催促道:“你們倒是快點說呀!到底是怎麼回事?沒看妹妹都快急死了嗎。”
劉大郎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但終究還是開不了口,最後還是劉二郎一咬牙,下定決心說道:“哥哥,咱們還是說了吧,這事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話剛說完,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然後緊緊閉上雙眼,根本不敢直視自己的妹妹。
看到劉二郎這樣,周氏跟劉氏的手不由自主的握到了一起,周氏顫抖著雙唇,艱難的開口:“春桃舅舅,你們就直說了吧。”
“妹夫……他們……讓人給打死了……”劉二郎用顫抖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後,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快快快,快拿點水過來啊。“劉大郎妻子王氏的聲音響起,劉二郎睜眼一看,妹妹跟她的妯娌都暈過去了,大哥去打水,自己的妻子跟大嫂一個抱著一個,使勁的掐著人中。
水來了,王氏連忙用手沾了,灑到了周氏跟劉氏的臉上,見她們還沒有反應,趕緊的又噴灑多一點。劉氏先慢慢的醒轉過來,但是人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對勁,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眼神有些迷迷糊糊的,劉大郎跟劉二郎看得膽顫:\"妹妹,妹妹,你還認得我們嗎?\"他們焦急的問著話。
劉氏只看著哥哥嫂嫂,嗤嗤的笑著,拍著手,劉家兩妯娌對視一眼,壞了,這小姑子不會是受了刺激,瘋了吧,那周氏還沒醒來,不會也不好了吧。
劉二嫂子掐著周氏人中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度,周氏有點慢慢醒轉過來的跡象,劉家有些害怕,怕她跟劉氏一樣有點神志不清,又有些期盼她能醒來。好在周氏醒過來,看了看劉家的人,嗷一聲忍不住的哭出聲了,劉家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個是清醒的。
劉家的人正絞盡腦汁想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可是又幹巴巴的怎麼也說不下去,村裡頭的一個小子跑過來:“趙家嬸嬸,劉家嬸嬸,你們快回家去看看吧,我爺爺說路上看到一群差爺,怕是衝你們家去,讓我先跑來跟你們說下,我跟春柳姐春桃姐說了,讓她們先躲起來。”
周氏聽到這小孩子的話,來不及為其他人傷心,也來不及跟劉家交代什麼,她著急忙慌的想要立刻趕回家裡去看看情況。現在家中只剩下春柳跟春桃,春梅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她怎麼也要保住這兩個孩子。
周氏匆匆趕到家中,縣衙的捕役們早已先她一步到達,他們四下散開,在廢墟中仔細地翻找著什麼,有的人則彎腰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周氏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捕役們忙碌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無助的悲憤,這些人,殺了她的丈夫孩子,現在還要來趕盡殺絕,悲傷,憤怒,各種情緒交纏在一起,捕役們的呼喊聲和工具的碰撞聲在她耳邊迴盪,聽在周氏的耳中,是那麼的刺耳。
她再也忍不住了,隨手拿起一個鐵鏟衝上前:“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不良人,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有什麼報應?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得到報應的是你們。”捕役頭頭停下了動作,冷笑著回答她,其他人看到她的出現,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圍了過來。
“你這婦人,還不快將你的女兒交出來,到了縣太爺那,說不定還能放你一條生路。”捕役二號呵斥道。
“呸,還妄想我把女兒交出來,做夢。”周氏揮舞著鐵鏟,那些捕役一時近不了身,她又高聲呼喊:“春柳,春桃,你爹他們都死了,都被這些畜生打死了,春梅也沒了,你們一定要躲好,千萬不要出來,你們千萬要逃啊。娘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把你們交出去了,你們一定要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