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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至德元載,孟冬,饒樂虛池驛館,今內蒙古西拉木倫河上游。
霧失樓臺,月迷津渡,寒風透過窗紗吹進屋內,燭光黯然,幾張簡單的桌椅,泛黃屏風,空氣中瀰漫著黃沙,床榻上的少女:“咳咳,咳咳”個不停。
她日夜兼程,天氣愈冷,蟬已逝去,感染風寒許久。
少女白嫩的手心多了幾道紅腫的勒痕,睏乏不已,眉心絲絲碎髮,即使睡著了也是面容惆悵。
陷入夢境中,她看到大明宮外長街上,他站在馬車前,指間遮住烈陽,拉扯著她的衣袖,又想牽起她的手,溫柔道:
“娘子,你想我了嗎”
她點點頭,唇間一抹笑意。
她冰涼的手有了一絲溫熱,她緊緊握著他的手,現在,只有夢裡能見到他。
倏忽,周圍一片漆黑,他消失不見,她心竅疼痛,哭著道:
“不要走,不要走..懷瑾..懷瑾”
穆錦安猛然睜開雙眼,繾綣溫熱褪去,屋內只有她一人,她唇色慘白,小臉蠟黃,這裡似乎比宣州的深秋更冷,快到冬天了。
她撐著身子下了床榻,月光輕拂窗紗,纖細柔弱的背影黯然無助,她站在那屏風前,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噴嚏,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她坐下身來,拿出硯臺磨墨,想起剛上長安三月時,桃花漫天。
王府書房,案牘前掛著那隻鏤空葡萄花鳥紋鎏金香囊,李懷瑾模樣俊美,她待在一旁總是偷偷的看他。
鼻子生的好看,眉毛,眼睛好看,薄薄的唇,身上還香香的。
他一邊翻閱醫書,一邊使喚她:“研墨”
穆錦安看了眼硯臺:“這不是有嗎,您也沒寫字”
李懷瑾略顯侷促道:“那去給本王剝些胡桃”
穆錦安氣不打一處來,只能恭敬:“是,王爺”
...
她紅著眼眶,愛意總在失去時最濃烈,站在屏風前,冷風吹得她手指顫抖,提筆落墨,行雲流水,字跡娟秀:
出嫁辭鄉國,由來此別難。
聖恩愁遠道,行路泣相看。
沙塞容顏盡,邊隅粉黛殘。
妾心何所斷,他日望長安。
...
屏風下面留下兩個小小字。
這月餘,她總在反思,是不是很愚蠢,會被剛送上帝位的皇帝送去和親。
為何沒有練就一顆銅牆鐵壁的心,在那日靈堂逼婚,一劍殺了肅帝。
她逐漸明白,有些事,不是一劍就能解決。
殺,是殺不完的。
是她還沒有真正的強大,沒有真正做到讓人敬服。
對手是大權在握的天子,還有歷史留名的奸佞,是飽讀詩書,萬字文章流暢的文臣,是知歷史走向的穿越者李珩,是她已經卷入歷史,面對很多歷史遺憾,無法解決的問題。
她一夜未眠,裹著被子蜷縮在床榻,想著明日見李元漾的場景
....
黎明的一抹亮光照拂在每個人身上,穆錦安鼻尖泛紅,瓷玉肌膚泛著紫青,口中撥出的冷氣快速凝結,睫毛幾絲水珠。
她一襲紅色嫁衣,嫁衣上繡著鳳凰,也不知是從何處緊急塞給她的嫁衣,好在不是長安,穿了也無事。
有些冷,莓蘿拿來一件白色狐絨領緋色披風給她披上,她上了馬,幾千人馬浩浩蕩蕩向著饒樂都督府前去。
半個時辰後,來到都督府門前,雲馳坐於馬上,見府邸前只有兩個護衛,沒有迎親使,他喊著那兩人:
“宜芳公主到此,你們奚王在何處,怎無人相迎”
那兩個侍衛慢悠悠走上前來,揮揮手道:“bi'e'e'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