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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裡,衛萍也度過了一個漫長而不安的夜晚。當天空還未完全破曉時,她便匆忙地起床,細心地為老三穿上衣服、洗淨小臉,並給她餵食。然而,這個年幼的孩子並不理解發生了什麼,她只是天真無邪地看著媽媽忙碌的身影。
衛萍一邊緊張地照顧著老三,一邊不停地喃喃自語:“俺家淑娟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一切準備就緒後,衛萍抱著老三來到後院,希望將孩子交給公婆照顧,這樣她就能趕往醫院看望淑娟。然而,當她到達後院時,卻發現淑娟的奶奶早已前往醫院。衛萍的心猛地一沉,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她暗自埋怨自己為何沒有更早一些過來,錯過了與婆婆一同前往醫院的機會。
衛萍此時已經顧不上想太多了,她心裡只想著趕緊追上婆婆。於是她扭過頭,腳下生風般地一路小跑起來。然而,這雪後的路實在太難走了!地面上的積雪被人們踩踏後變得堅實無比,表面還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光滑得讓人難以站穩腳跟。
衛萍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跑著,好幾次都險些摔倒在地,但她始終沒有停下腳步。終於,跑了足足五里地之後,她在拐彎處看到了拄著甜蜀杆的婆婆。那根甜蜀杆在婆婆手中,彷彿成為了她唯一的支撐和依靠。
衛萍急忙加快步伐追上前去,氣喘吁吁地對婆婆說:“娘,您怎麼拿著一根甜蜀杆啊?”奶奶聽到兒媳的話,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聲音中充滿了哭泣的顫抖:“俺娟最愛吃這個了,我特意買一棵帶去給俺娟吃。只是不知道俺娟現在情況如何,是否能吃到這根甜蜀杆。”
衛萍連忙伸出手攙扶住婆婆,眼中滿是心疼和關切:“娘,您別太擔心了,孩子一定會好起來的。咱們慢慢地走,這路上太滑了。”說完,她輕輕地拍了拍婆婆的手背,試圖給予她一些安慰和支援。
娟奶奶是小腳,那雙腳被裹成了三寸金蓮般大小,原本就行動不便,如今又遇上這大雪天,路況極差,對她而言,行走變得更為艱難。每邁出一小步,她都必須格外謹慎,以免滑倒或摔倒。然而,即使如此小心,走不了多久,她的腳便開始疼痛難忍。
衛萍看著心疼不已,輕聲說道:“娘,要不咱歇歇吧?您看您這腳疼得這麼厲害。”
奶奶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啊,俺心裡著急呀,想快點到醫院去看俺娟。俺這心裡頭七上八下的,不親眼看看俺娟,俺這心放不下。”
衛萍理解婆婆的心情,連忙安慰道:“娘,您別太擔心了,醫生肯定會盡全力救治淑娟的。咱們得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等我們到醫院的時候,淑娟已經好多了呢。”
婆媳倆就這樣相互攙扶著,一步一步地艱難前行。狂風呼嘯而過,卷著地上的雪花,如刀子般刮在她們的臉上。
走著走著,衛萍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婆婆嚇得驚呼:“哎呀,衛萍!”好在衛萍及時用手撐住地面,才沒有摔倒。可手掌卻擦破了皮,滲出血絲。婆婆心疼地說:“衛萍啊,你咋樣?都怪我,要不是我走得慢,也不至於讓你這麼著急。”衛萍咬咬牙說:“娘,我沒事,咱接著走。”
又走了一段路,衛萍發現婆婆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喘氣也越來越急促。她心裡擔憂,說:“娘,要不我背您走一段?”婆婆還是搖頭:“別,我能走。”
這時,迎面走來一個熟人,看到婆媳倆艱難的樣子,關切地問道:“這是咋啦?”衛萍簡單說了下情況,熟人趕緊從兜裡掏出一塊手帕遞給衛萍:“擦擦手,這路不好走,你們可得小心點。”
婆媳倆謝過熟人,繼續往前走。終於,快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婆婆突然身子一歪,差點摔倒。衛萍緊緊扶住她,焦急地說:“娘,您是不是太累了?馬上就到了,堅持一下。”婆婆虛弱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