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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言敢諫
尚書檯。
上午時分,往來尚書檯的官吏在尚書檯進進出出,呈送著整個國家的公文和各種檔案。
而這些人經過尚書檯大門口的時候,都會路過默默站在這裡的尚書令陳矯。
陳矯是今天一大早就接到通知,說皇帝上午將會親至尚書檯。
身為尚書令的陳矯,自然有迎接之責。
不過,不同等級的人經過站在門口的陳矯時,反應也是各不相同。
低等級的佐吏,抱著竹簡和公文急匆匆的靠著邊低著頭走路,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觸了這個脾氣不好的尚書令的黴頭。
尚書郎們則更自然些,路過時也會拱手行禮,見頂頭上司目不斜視沒有反應,一個個自顧自的便離去。
陳群進入尚書檯的時候,拍了拍陳矯的肩膀。
司馬懿則是直接路過,半句話都未和陳矯說。
曹休丶曹真一同前來。身為曹氏宗親又不管政務,陳矯和司馬孚的死活與他倆沒有半點干係。曹真甚至還在陳矯身邊繞了一圈後,才笑著走開。
日頭漸漸升高。陽光照在陳矯的臉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但陳矯沒得選,他必須站在這裡等著皇帝,為了司馬孚,也為了他陳矯自己,更為了這個尚書令的顏面。
司馬孚這事,不能說和陳矯有關,應該說就是陳矯和司馬孚一起策劃的。
按朝廷法度,中書傳旨到了尚書檯,從理論上說,尚書檯確實有駁回意見還給中書的權力。但是否駁回意見,也是要分人的。
起碼在先帝曹丕在位的時候,陳矯沒有駁回過一次曹丕的旨意。
昨日正好,兩名中書都在皇帝的宴席上。從旁人觀感看來,就相當於陳矯和司馬孚駁了皇帝一般。
如今新帝即位,陳矯和司馬孚以諫言為名,行邀名之實。
兩人明知道皇帝新即位,不太可能對大臣的諫言而下死手。相反,還可能對敢於諫言的大臣予以表彰,博一個『明君』的臉面。
而且,還能從上頭兩位錄尚書事的權臣手裡,奪一些權柄回來。
於是,當旨意從中書監劉放的手裡,到了尚書檯的值班尚書司馬孚之時,司馬孚並沒按近來的慣例,將旨意交給四位輔政大臣。
而是將旨意直接給了陳矯。
給尚書令也是按制度來的!制度裡可沒說要給錄尚書事丶可沒說要給什麼輔臣。
但政治往往就是這樣,明面寫在紙上的法度,往往比不上約定俗成的規矩。
給了陳矯,當然沒有問題,合乎制度合乎流程。但你將輔臣們至於何地呢?
另外一個打亂陳矯和司馬孚計劃的因素,就是昨日皇帝曹睿收到諫言後,緊接著讓尚書檯依照原旨意執行。
這就惹了麻煩了。
旨意要給輔臣們嗎?若給了,第一次沒給該怎麼說。
若不給輔臣們,那好,所有的結果都只能由兩人承擔了。
陳矯早晨和司馬孚二人商議過後,準備讓司馬孚躲在尚書檯值房裡避避風頭。由尚書令陳矯,這個名義上的尚書檯總負責人,站在大門口迎接皇帝。
說起來也好笑,尚書令陳矯,兩個月過去了還在和尚書僕射王思擠在同一間辦公室裡。是真沒多餘的房子。
就在陳矯站在陽光下流汗之時,皇帝的車架緩緩行到了尚書檯門外。
見皇帝的車架停在了門口,陳矯突然雙膝重重跪下,向皇帝行了大禮。
曹睿剛剛掀開車簾,見陳矯跪俯於地,不由得詫異起來。
此時的曹睿,還不知道司馬孚的邀名駁斥事件,是陳矯和司馬孚一同策劃的。
曹睿見陳矯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