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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到8個月就出欄賣掉,就不閹割了,這樣還能省一筆請騸匠的錢。
但在六十年代的生產隊可不存在為了省錢而放棄那麼多好處的狀況,咱們生產隊是大集體,都是生產隊出錢,也相當於騸匠騸的都是自己的羊。
那還留什麼情面,手起刀(草莖)落,一頭頭太監小羊就這樣咩咩咩地誕生了。
奧都的阿媽在他們閹割掉第一批小羊羔時,便拎著奶桶走在四周,一邊以手指點奶彈向天空和四周,一邊閉目肅穆地輕聲呢喃著祈禱:
撫慰受難的生靈,慶賀六畜的豐收,祝福草原的繁榮。
林雪君在捆紮小羊羔時,手法不自覺更利落起來。每每做好一頭羊,都伸手撫摸下小羊羔,隨著老阿媽的祈禱一起輕聲呢喃。
王平安騸了幾十頭羊,中間休息的時候忙翻出小本來到林雪君面前學習捆紮法的要門。
奧都忍不住也探頭來聽,耳朵裡於是不斷湧入什麼東西變硬,什麼東西出現水腫,什麼東西自然脫落的詞句,聽得牙齒都快打戰了。
這是什麼男人噩夢話題啊!!
“林同志手狠啊,小小年紀,閹羊時眼都不眨一下,嘖嘖,有大將之風啊!”
“刺……刺激。”再怎麼哆嗦,也不能露怯。
“無情血手。”
“鐵手。”
林雪君閹割的小羊倒沒怎麼叫喚,但在王平安手下挨刀的小羊叫得老慘了。
最初還有男人在邊上圍觀,後來男人們都呲牙咧嘴地走了。不看了不看了,還是去幹活吧。
每一個王平安割下來的小羊蛋-蛋都被丟入羊奶桶裡,被蒙古族人稱為‘珍珠’,烹飪後當作‘壯陽’‘補精’的美食在這一天享用。
奧都的阿媽拎走王平安身邊的第一桶小羊蛋蛋,再拎著空桶回來的時候,忍不住望著林雪君利落的動作感嘆:
“林同志幾秒鐘就能扎一隻小羊,速度可真快,就是遺憾吶,沒有羊蛋蛋吃。”
騸羊就是要在晴天上午,這樣受閹的小羊不會因為受凍等影響恢復,接下來半個白天還能更好地觀察小羊們的閹後身體狀況。
林雪君在羊牧場上連幹3個上午才帶著王平安將所有小羊閹割好,所有牲畜們也都喝上了驅蟲湯藥。
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殺夠了,該回家了。
“回頭咱們大隊組織一次來草原上免費給牧民剃頭的活動吧,頭髮我也會剪的,我來操刀。”
林雪君轉頭問奧都,說話時悄悄藏起連續三天繫繩而磨起泡被挑掉,又反覆擦破流血的手指:
“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奧都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知道為啥,脖子怎麼涼颼颼的呢,“沒事,我們蒙古族人習慣留長髮,編成辮子也挺好看的。”
林雪君有些可惜地點點頭,遺憾自己跟小-紅-書學會的理髮手藝不能施展了。
擦擦手,騸羊無數的林同志終於要離開可憐的小羊羔們了。
因為這三天裡王平安每天下午和晚上不騸羊的時候,都在認真抄錄阿木古楞跟林雪君學醫術時記的筆記,又得了林雪君一些提點,兩份藥方,收穫頗豐,便也作別了林雪君,折返第六生產隊,準備再帶上傢伙,去為其他沒有騸匠的生產隊服務。
林雪君於是帶上阿木古楞和越發康健的小狼沃勒、小野馬繼續上路。
伴著一天比一天和煦的春風,踩著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茂盛的春草,兩個人一邊採草藥,一邊前行。
偶爾伴著小毛驢難聽的嘎嘎叫聲唱上兩嗓子,雖然又累又苦,倒也找出些遠遊般的樂趣來。
只可憐了那些尋找林雪君的人,縱馬在草原上跑來跑去,再次趕到奧都的羊牧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