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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沈渝撥出口氣,調整好心緒,才推開門。
病床上男人仍舊闔著眼,臉色沒有養分般乾涸發白,全身都透著一股極為少見的脆弱。
沈渝輕輕關上門,走到病床前,握住男人修長枯瘦五指闌住,貼在臉側,也未說話就這樣守著人。
兩天了,他還是沒醒,沈渝眼底很是渾濁黃紅疊加,像是一汪攪動汙昏的塘水。
他閉上眼,酸澀鼻尖問他:“為什麼不忘掉我,為什麼”
“沒有關係的。”他吸動鼻腔,貼在男人硌人尺骨處。
“能痊癒的話,忘掉我也沒有關係的,都沒有關係的,不過是一些聊勝於無的記憶罷了,為什麼那麼笨啊。”
“為什麼啊。”
他想嘶吼質問,問對方憑什麼覺得只要記得自己是誰,覺得護住兩人之間那點子記憶就能改變什麼。
就能改變結局,就能改變他傷害自己的一切,或是扭轉一切。
笨蛋
他擦拭又掉在下頜眼淚,紅著眼朝病床人輕聲說著抱歉,說著對不起,說好不哭的。
沒有人回應。
他就這樣握著手,額頭快要碰到膝蓋。
很久後,才替人輕輕聶好被子,掌心擦向眼尾,轉身,出門。
不想卻在門口碰到他最不想也最歉疚的人。
江雲升朝裡看了眼,轉到沈渝眼角未乾的淚,問他:“能不能找個地方聊聊。”
沈渝有些不知所措地點頭,指甲掐在拇指上,亦步亦趨跟在對方身後直上五樓休息室。
“坐吧”江雲升放下手杖坐下示意沈渝不必拘束。
接著抬手給沈渝不緊不慢斟了杯茶遞過去。
沈渝點頭坐下,手放在茶杯上未飲,在余光中小心打量對方。
他似乎老了些,五年前還有些黑髮,現在基本上都被白髮替代,身子骨似乎也沒以前硬朗。
一時竟誰都沒先說話。
沈渝受不住這壓死人的寂靜,率先開口:“江先生,您叫我來是”
“你眼睛的第三次手術是在這幾天做嗎?”
沈渝怔了下,而後緩緩摸向眼皮嗯了聲,如實說:“醫生說這幾天就安排手術。”
說到此沈渝苦澀收回指尖:“本來說好三天前做手術,但醫生說隔幾天更好。”
他蜷縮往裡摳,摳的發紫烏青,他就不該的,不該在前幾天江湛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讓他走。
就是那天回來後,幻覺才加重,可他卻以為只是來回奔波累到了。
“嗯。”江雲升緩緩飲了一口:“放心,不會有副作用,都是首都最好的眼科大夫,會好的。”
說完他看向沈渝,淺淺嘆口氣:“還要多謝你,前兩天救了他,你應該知道他的病一直都沒好,現在愈發嚴重了。”
沈渝單手壓在沙發下擠出褶皺浪花,苦澀捲舌:“我知道,皮特醫生跟我說了。”
江雲升瞧了他好一會,雙指擰了擰佈滿皺紋眉心,透著股疲累:“他是偽造報告給我,才能回來的。”
沈渝睫毛輕顫:“偽造報告”
“因為我不讓他回國。”江雲升指骨敲打在膝蓋上,半闔眸,緩緩道:“兩年前他的病好了些,跟我說想回國,我拒絕了。”
他睜眼,看著沈渝低垂的頭,繼續說:“因為我想讓他徹底忘掉你。”
“他實在他是太過瘋魔了,我害怕他走他爸的老路,哪怕我用卑劣的手段,暗中偷拍你和其他人親密相處的過程告訴他,用那些照片甩在他面前。”
“甚至編造出你有了新的生活,喜歡的人,你不可能會再回頭,會再愛他,可他還是不同意,不相信。”
沈渝呼吸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