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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想來也是,這年頭能出來走街竄戶掙媒婆錢的女人,沒點厲害本事,人不要那層皮,也幹不了這活。
說來這當媒婆的也是個苦活,一般人家的婦道人家,家中還活著個男人幹活的,誰願意當媒婆?還不是逼得沒法了,要口吃的,要活下來,要掙銀子養家餬口,不得什麼事都得豁出去?
張小碗見過的這三個媒婆,就全是寡婦,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就指著她活命。
儘管媒婆嘴太利,說話又大聲,又愛說東家長西家短的,讓人覺得粗俗,一般人都還有點怕她們,但張小碗卻跟她見過的幾個媒婆處得還挺好,她們來時她客客氣氣地招待,走後也笑臉吟吟地送人走,對這些個家中不易,出來拋頭露面養家,還得不了好名聲的人還是有幾許尊敬的。
因她的態度,那幾個跟她見過的媒婆見過她後,頭幾次覺得她有些奇怪,後頭覺得這個當家夫人還真是有幾許看得起她們的,對張小碗就真誠了幾分起來。
有些私下不應該跟她這當家主母說的,她們也會跟她說幾句,所以張小碗交給汪永昭的那張紙才寫得那麼詳細,全是託這些幫她打聽訊息的媒婆的福。
這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啊,就是這樣奇怪,對方覺得你看得起她了,她對你也就熱情得不行,這心直口快的金媒婆就是其中一位。
這天張小碗找她來說事,她還提了家中的一點雞蛋過來,說要給小公子補補。
張小碗迎了她進門,也沒跟她推託,把那三個雞蛋接過後就對她笑著說,&ldo;也正好,你應該也是聽說我孃家來人了……&rdo;
&ldo;這我可是聽說了,前幾天就要來,怕叨擾了你,這才沒過來……&rdo;金媒婆呵呵一笑,&ldo;今個兒我可來了,得見會見會老爺老夫人一下不可,您可別攔著我。&rdo;
&ldo;哪能啊。&rdo;張小碗半扶了她的手進了堂屋,對著正在椅子上的劉三娘笑著說,&ldo;娘,金大嬸來了,她是個心口開的,好打交道得很。&rdo;
她說的是官話,劉三娘並不是聽得明白,但她知道今天是誰要來,連忙站起去拉金媒婆的手,用著梧桐村的客氣話說,&ldo;託您了,託您了……&rdo;
&ldo;哎呀,這就是老夫人了?我金婆子給你行禮了,您可坐著,坐著……&rdo;金媒婆也忙不迭地把人扶到了椅子上。
&ldo;我娘說,得拜託您幫著辦事了。&rdo;張小碗笑著請了她坐下,這時伶俐的張小妹已經上了茶,還給弄了一碟子芝麻糖上來了。
&ldo;哦喲,這麼精貴的芝麻糖,怎地抬上來了?&rdo;金媒婆見著糖可嚇了一跳,又轉頭看了張小妹,立馬笑著道,&ldo;這可是誰?長得怪清秀的。&rdo;
&ldo;我小妹,以後許是還要得託您。&rdo;張小碗微微一笑,朝小妹說,&ldo;下去練字吧。&rdo;
張小妹先前是得了她大姐囑咐的,她抿著嘴笑了一下,給金媒婆福了福禮,這才拿著盤子退下了。
&ldo;可不得了,這麼知禮的姑娘!這還沒說好人家吧?&rdo;金媒婆忙朝張小碗問道。
&ldo;沒呢,剛說了,以後許是還要託得您幫著摸摸人家……&rdo;張小碗笑著說,&ldo;吃糖吧,待我跟您細說。&rdo;
金媒婆看著糖,捏了一塊小嘗了一下,就一下,她就掩著嘴對著張小碗不好意思地笑,&ldo;當家夫人啊,不是我不吃,這糖可精貴得很,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