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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身處在這個朝代了，才知這裡的日子到底有多難，光是天災就能弄得幾地民不聊生，人要跟天爭命，要跟日子爭命，別說是好好過一輩子，就是能活一輩子，不早夭早亡，都是不容易的事。
&ldo;自來如此。&rdo;相比張小碗的苦澀，汪永昭言語冷淡。
張小碗看向他，扯他的衣袖，拉過他的手握在了手中，才道，&ldo;說來，懷善這點也是極像您的。&rdo;
只是懷善明朗開放些，他專，製冷酷些。
做的事，卻是一樣的。
懷善想讓人活下來，活得好一些，汪永昭其實也何嘗不是，去年的招兵，他去的也是偏北那些活不下去的地方招的，也容他們拖兒帶女過來安置。
他與孩兒們都不與她說這些事，並不代表她真不知曉。
她一直在旁靜靜看著，她也知對於有些人來說，汪永昭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確也不是個好人，但對於受益者之一的她來說，張小碗不想否認他的功。
說來世事確是冷酷，成大事者，鮮有人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骨上去的，汪永昭這種人信奉的是強者為王，他不會憐憫，但卻擔當。
說來，相比懷善，他確實冷酷甚多，但他也是人，也需要溫暖和歇息才能好好活下去。
而這是她能給他的。
婦人的眼睛溫暖又滿是柔意，看著她的眼睛，汪永昭突然想起，多年前他在馬背上看到的她的那雙眼。
哪怕到現在，他還清楚記著那雙眼睛有多黑，有多冷淡。
看著現在的這雙眼，汪永昭突然滿足了起來。
或許，他沒得到她的所有，但他確也是得到他想要的了。
她的溫言笑語，她的一心一意，他都得到了。
哪怕，她私底下對他是那般的小心謹慎，有時想起她心中那些隱隱不知會說給誰聽的話，他想得心口都疼。
&ldo;怎地不答我了？&rdo;她又笑著開了口。
&ldo;他是我兒，不像我，那要像誰。&rdo;汪永昭看過她的笑臉，這才轉過臉抽出手，漫不經心地開啟桌上冊子。
他聽她輕笑了幾聲，再回首看她，見她嘴角笑容淡下，他想了想，道，&ldo;看來年春天罷，要是缺糧缺藥材，到時我再借他一些。&rdo;
見她笑容又深了起來，汪永昭見討得了她歡心，自嘲地搖了下頭，便不再言語，轉投公務。
來年，汪懷慕與汪懷仁帶兵去了南海，相助其兄。
半年後，他們回來，汪懷仁對營下眾將說起其長兄，字句鏗鏘，落地有聲，&ldo;他就應是我汪懷仁的長兄。&rdo;
跟其母說起長兄，那言語就沒在外邊那般慎重了，他跟母親咬耳朵時語氣得意不已，&ldo;你都不知，二哥與我一去，他們都當我們是神仙窩裡出來的，是吃仙藥長大的。&rdo;
說完，吃吃笑個不停，摸著肚子大笑道，&ldo;你不知當時笑得我，如若不是二哥攔著，我真應掏出藥丸子出來吃幾顆，嚇唬嚇唬他們。&rdo;
張小碗本還想笑，但聽了他後面的話，無語地看向身邊的汪永昭，希望他訓訓完全跟他們不一樣的小兒。
但一眼看去，看到了汪永昭嘴邊的笑，張小碗就知指望他訓兒是不可能了，她只得自己出手，狠狠掐著小兒的耳朵，怒道，&ldo;你要是在外敢這般頑劣行事，你看我不捏掉你的耳朵。&rdo;
&ldo;娘，娘，我的親娘……&rdo;汪懷仁沒料他剛回來他娘就下此狠手，疼得跺腳大喊道，&ldo;你還是不是我的親娘了？痛煞我也！&rdo;
&l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