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雀人3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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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汛期,大雨小雨連綿不絕,工房負責水利的人疏忽大意,未在汛期之前做好清淤排障、疏浚河道的工作,導致暴雨時洪水陡漲。
鹽官縣最早收到了來自上游的“羊報水籤”。
洪訊險報分四種:步報、狗報、羊報、馬報。
羊報不是用羊,用的是水性超好的水卒,帶上浸過油的羊皮囊,沿著急流迅速往洪區投擲水籤。
因著水簽上的“嚴防死守”這四個字,縣衙裡上上下下個個都鉚足了勁。
那日也正是幹得熱火朝天之時,林長賢帶著師爺兩人親往河岸上送飯食以鼓舞士氣。
林長賢腳下一滑,摔進了從河道清出來的淤泥裡,形容狼狽得很。
師爺殷切的將他的鞋襪扒下來:“大人,我背您走。”
話沒說完,鞋襪已除,就見林長賢的腳底板足弓上,似乎有個烙印。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烙印更是等同於犯人刺字,因此師爺詫異的“咦”了一聲。
林長賢臉色一變,竟用力將腳抽了回去,腳尖幾乎要蜷縮成一團。
見他的視線還在腳上,林長賢的臉色難看得緊。
做人師爺的,這點眼色和機智還是有的,他一拍巴掌:“大人腳底這痣長得極妙,老人常說,腳底有痣,有權有勢,封侯拜相,貴不可言,”他搖頭晃腦地誇讚道,“難怪算命的說我有貴人運,想來追隨大人將是小的畢生之福。”
林長賢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如此過去月餘,突然有一天,林長賢在閒話時和他說:“有大師曾算過,說本官這顆痣從胎裡就有,宜藏不宜露,露則漏,大不妥。”
這是在敲打自己呢。
師爺當即表了一番大大的衷心,自己的一身榮辱富貴均繫於大人一人,只有大人好自己才能好……
後來,年歲漸長,又加上林大人許自己的親眷住進西跨院,這事便漸漸的忘了。
……
“你看得分明,那是個烙印?”陳南山問,“不是個胎記?”
師爺:“小人自取解科之後屢考不中,為了生計,便專研刑狀文書,這墨刑後留下的疤痕是怎樣的,小人一望便知。”
“林大人腳下那個,分明是烙印後又被填入墨汁後留下的疤痕,這絕對錯不了的。”
陳南山:“在哪個位置?”
師爺將自己的腳底板一露,點在足弓處:“這裡。”
正是屍身被剜掉皮肉的那一塊。
看來,唯獨林長賢被燒得面目全非的秘密,就在這塊印記上。
“紙張筆墨,師爺請。”陳南山示意師爺畫出來。
“小人只怕畫不好。”師爺提起筆,沉思片刻後方動筆。
幾筆之後,紙上出現了一個小嘴尖尖、尾巴上翹的小鳥來。
“嗨,這不就是小家雀麼?”五娘快言快語的說,“依人小鳥也,照夜老家賊。”
“哦,這話從何說起?”陳南山饒有興致地問。
“嗐,這小麻雀,既住在屋簷下,又愛吃糧食,不是家賊是什麼?”五娘咯咯嬌笑,“我們老家都是這麼說的。”
圍屏內,李昱白提筆寫了八個字——依人而居,照夜偷家。
“那就仔細查一查縣衙的賬務吧。”
……
鹽官縣之所以叫鹽官縣,因為它出鹽,不但有綿延數十里的鹽場,包括鹽井鹽田,還可以煮海為鹽,有著得天獨厚的自然優勢。
陳南山站在這一片綿延曲折的灘塗上,看著沙地上泛出的那層雪白的薄鹽花讚歎:“原來鹽都這麼好看。”
晴好的陽光下,這層薄鹽就像雪一樣純淨。
老資歷的新任縣丞周全哈腰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