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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對生死毫無畏懼,直到死亡真的逼到眼前,她才真正明白這世上有些東西,哪怕已黃土埋身,哪怕已被鬼卒鎖住雙腿,卻還要掙出一隻手來死死抓住。

她依然記得死亡扼住咽喉時自己伸出的手,可,那時候想要抓住的是什麼,卻在記憶中消失了。

記性真的越來越差,這天一覺睡醒後,不見了那張終日握在手中的信箋,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昨夜究竟把它放在哪裡。

總不至於是丟在夢裡了。她有些自嘲地想。都怨她惦念那信箋上的字太過,怨昨夜的夢太真實。

夢裡,她拿著那頁信箋想尋個識字的漢人告訴她上門寫的究竟是什麼,卻恍恍惚惚走進一處高大空曠的殿堂。像極了先帝的宮室,不同的是沒有了胡姬美酒,只有書卷,無盡的書卷,中央一排書案,書案後抄寫書卷的掾吏都已經走了,只剩下最後一個,點一盞孤燈,仍在一字一字地抄著。

這掾吏似乎病著,書案邊放了一碗湯藥,已然涼了,硯臺中飄出的墨香蓋住了藥的苦澀,也是加了珍珠的松煙墨。他很瘦,袖口外握筆的手如同竹枝,纖長峭挺,枝節分明,倒好看得很。還有他的字,與那信箋上的字一樣,鋒骨料峭,不像出自這個孱弱的竹枝似的手。她從掾吏身後走近,想要去問一問這掾吏信箋上的是什麼字,卻看他的字看出了神,落筆藏鋒,折彎蓄勢,瓊提揮灑,收筆回鋒,一橫一縱,一字一行,就這樣瞧著,直到恍惚夢醒。才發現忘記去問這信箋上的究竟是什麼字,繼而發現,那信箋都不見了蹤影。

心中難過得很,她還沒看夠那些起筆落筆處的鋒與運筆彎折中的骨,還沒有認出那些字究竟是什麼,怎麼就會這樣不見了?像是從心底掏走了一塊什麼,倘若這一刻不掙出一隻手抓住這一頁紙箋,下一刻一切的一切都會離她遠走。

正在竹屋內外尋找,卻見有人踏入這竹林中的小小洞天,這是不知道多久以來,除了她之外,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白衣墨裳、大帶廣袖、雲鞋籠冠,視線由模糊而清晰,心潮自虛空迷霧中湧起,她忽地想到,她想要抓住的,從來不是那一頁紙箋,而是眼前這個人。

“水敬……”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喚出一個名字,下一刻她已靠在他胸口,手中緊緊攥著的,是水敬帶著墨香的衣襟。

水敬是他的夫君,她是羯人,而水敬是漢人,曾經羯人至高無上,漢人只是奴隸,可一轉眼,漢人做了皇帝,羯人卻成了獵物。曾經是她庇護著水敬,後來則是水敬把她藏在這裡,好躲過與其他羯人一樣的命運。

現在,定是水敬處理完了外面的一切,來這裡陪伴她了罷。

多好。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了下去,男子耕田,女子織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安逸得像漢人的書裡記載的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安逸得忘記去數已經這樣度過了多少個寒暑,忘記去回憶那些空白的過往,甚至忘記了獨自等待在這竹林時,手中日日緊攥的那一頁紙箋——麻黃紙、松煙墨、四字抬頭、兩字落款、十六字分作兩行,卻一個也不認識。

又一日,當她望向那無盡的竹海時,忽然出神——在這片竹林間生活了這麼久,為何沒有一個外人來過?這竹林外面,又會是什麼?

便指著竹影指向的方向道:“水敬,我們什麼時候出去瞧一瞧?”

水敬的臉色驀地一變,片刻後顧左右而言他:“要下雨,先去後園把菜收了吧。”

可她心念已起,再無法將目光移開那看不見的外面的世界,她扭頭看一眼水敬略有些發白的臉色,笑道:“不敢去?怕那個狩獵場不成?”

斜陽陡然凝滯,風中的竹葉不再作響,水敬的面色變作死灰,而她也在這句話出口之後怔住——為什麼會說,狩獵場?

終有一縷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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