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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臉紅,笑著拾裙讓路,引她向西院的暖閣走去。
入得門內,雲蔻便放輕了腳步。秦一則屏退乳孃,親手將襁褓抱過來給她瞧。
雲蔻甚為期待地向襁褓中張望,就見一張肉嘟嘟的小臉露在外面,又聽見秦一在她耳邊道:「雙名存囂。」
「好名兒。」雲蔻打量著孩子,忍不住伸手逗弄了一下他的小臉,笑道:「已能看出長得有幾分像你。卻不知這孩子的脾性,是不是會跟了葉將軍。」
孩子似乎被她二人的說話聲擾到,開始極不安分地在娘親的臂彎裡扭動起來,力氣之大,讓秦一幾乎抱他不住;未幾,他又「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聲音之高,驚得屋外鳥雀俱飛。
秦一久哄未果,累得額角滲出細汗,禁不住想要喚乳孃進來。
可雲蔻卻攔住她,注視了這孩子一陣兒,抬起手臂,將左腕上從不離身的那隻雲紋石鐲褪了下來,然後輕輕放入襁褓中。
秦一看清,驚詫地抬眼,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被雲蔻止住。
孩子一下就被這從來都沒見過的物什吸引住了,目光粘在那石鐲奇特的雲狀花紋上,漸漸忘卻了哭泣,水汪汪的眼睛眨巴了幾下,嘴角流出一縷口水,恰滴在那石鐲上,最後又「咯咯」地笑起來。
「從瀾州動身時沒帶什麼好玩意兒,」雲蔻看著孩子的目光柔軟溫善,「這個便當是給囂兒的見面禮罷。」
「太貴重了……」秦一喃喃道。
她自然知道這鐲子對於雲蔻而言意味著什麼——雲蔻的飛風流音術能夠修習得出神入化,絕少不了這隻石鐲的功勞。
「收下罷。這鐲子自我祖母傳給我至今,已有快三十年了。倘非當年因緣得識你,我也無人可送。有時想想,若是能夠做個平凡人,也許活著就不必那麼辛苦。」雲蔻抬頭,「可我的祖母卻要比我幸運多了,她在最好的年華,遇上了她覺得最好的那個男人;而我的祖父,至死也不曾辜負過她一分。」
秦一默然。
雲蔻又道:「我累了,它陪了我這麼多年也該累了,便讓它在你這裡歇一歇罷。倘能幫到你一二分,亦是它的福分。」
秦一笑得有些澀然,「可老師卻不知,我如今也只想做個平凡人罷了。」
「哦?」雲蔻有些詫異,「莫非葉將軍至今依然不知你通秘術一事?」
秦一緩緩點頭,「他掌攥重兵,平日裡所參所議者多為國之機密,在府上也不曾多與我談及軍中大事;倘是讓他知道我能聽旁人所不能聽、知旁人所不能知,老師覺得以他忠君恪己、磊落直白的個性,該將如何對我才好?」
雲蔻稍一回想當初,不由笑了笑:「既如此,那一直瞞著他也好。」
「但……」秦一有些猶豫,「曾有一事,我一直未和老師說過。」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斟酌許久才道:「先王長子不知因何緣故,知道老師的身份過往,亦知我通飛風流音術一事。」
雲蔻皺眉,片刻後低嘆:「新王即位之初,竟沒有殺了他。」
「雖說王上將他軟禁在城北、即位兩年來都不曾去探視過他一回,人皆言王上只是因顧及自己身後名聲才未下狠手,可我卻擔心有朝一日……」
「擔心又有何用?」雲蔻打斷她,「縱是有朝一日先王長子能得機會密告淳王,那也需淳王願意相信他的話。
「你若是擔心此事會連累葉將軍,那則是大可不必。以淳王今之雄心,便是知曉此事,也不會罷撤葉增兵權——他若罷了葉增,淳國的這些世家武臣卻有誰人願為他所驅而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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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中宮宴將畢,殘羹已撤,多半文武臣僚業已按諭退殿。
淳國幾個位高權重的老臣因得孟守文特諭乃得留殿,與鄂倫部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