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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葉增被誣陷一事而積攢了月餘的怒火與憤意,在戰場上盡數爆發的這一刻,氣勢格外駭人。
面對這一軍幾乎從未上過真正戰場的城頭守兵,河南兵馬的這一場攻城之戰便如揮刀斬木一般簡單而粗暴。
甚至不用考慮任何排兵布陣和攻城技巧,只需用最猛烈直接的肉搏與廝殺,便足以令守城的控鶴軍士兵們嚇破心膽。
更何況河南人馬此次乃是奉了王上遺命、前來「兵諫王城、擁立明主」的,士氣自然是高漲得如焰沖天。
不過是從午後戰到傍晚,南面城頭的控鶴軍守兵們便逐漸不敵城下攻勢,眼見著河南軍旗一面接一面地插上城頭,卻是無力去奪,節節敗退之時忽又見一面迎風怒展的葉字帥旗被人扛著攀上了城牆最高處、狠狠插矗在上。
始知葉增已是領軍親臨城下。
當下大駭,而後大潰。
城頭被攻下。
未過一刻,城門便被人自內用力向兩側拖拽開來。
然而還未待河南後繼兵馬沖入城內,又有不知何處而來的千餘名控鶴軍將士從城中齊湧出來,一時間長槍利劍你來我往、廝殺滾打混在一處。
本已是勝勢的戰局忽起變故,戰勢竟然漸成膠著之態。
城門在兩軍不停的交戰之間幾次易手,夏滇氣得搠槍罵娘,卻又深知麾下千餘兵馬經過連日疾馳和半日苦戰,此刻已是過於疲憊,速戰無能。
忽聞戰馬長嘶,勁風卷著一襲黨甲自遠處橫穿而入殺陣之中,直直衝到距離城門百步處乃止。
兩軍廝戰之中葉增將手中長槍狠狠地朝空中擲出,冷硬鋒利的金屬光澤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槍尖刺穿控鶴軍中為首將領的胸口,分毫不差。
人倒下去,槍尖埋入兩廂城門當中的地下,槍桿一陣兒狂抖不休。
整個戰場剎然間凝滯,兩軍將士們的目光紛紛聚向這一處。
廝殺聲止,城門內外靜如無人之地。
他拍馬上前,渾身上下都透著奉諭領軍千里馳回的焦躁,開口卻極冷靜:「欲奪此門者,須得先從我葉增身上踏過去。」
【二十六】
遠方如墨的夜空中透出一縷縷紅煙,如霧一般盡數遮蔽了南城牆頭的近千個雉堞,漸漸漫入天幕中,不辨邊際。
畢止王城外的風,格外冷。
兩道黑影沿著城牆根飛快地移動,不過是彈指幾瞬的功夫,便已閃進了牆角陰影中。
夜色深沉,整座城門樓上毫無聲息。
過了不知有多久,縮臥在牆角的一道黑影緩慢地向外移動了一下,停頓半瞬,又立即縮了回去。
「少說也有三十個。」石催略為沙啞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右手拇指向上頂了頂,「硬拼必定不成。」
許閎半蹲著,背抵牆磚,身體前屈的曲線如豹子般凌厲。他雙眼緊緊盯住城門樓上方,低聲問道:「累不累?」
石催微有遲疑,然後搖了一下頭。
許閎一扯嘴角,「連馳六夜、血戰一日,不累的是神仙。」他眉眼一肅,「辦完今夜這一差,葉將軍定會讓弟兄們睡個安穩覺。」
他說著,伸手從地上抓起把沙土,朝臉上隨便一抹,然後將手中餘沙用力向上空丟擲去。
細細的沙霧彌盪在夜色中,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城門樓上頓時亮起火把,一陣急烈的箭雨迎頭而下,白羽箭尾將夜色劃出條條晝亮。
「何人在下!」城門樓上有人放聲喝吼道。
許閎迎聲竄了出去,直身立在火把高照的光影裡。
城門樓上的守兵探出半個身子,向下張望一番,就見許閎從頭到腳一身控鶴軍披掛,甲冑染血,臉上雖是煙塵覆面、不辨五官,可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