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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目有些沉,轉身欲走,可士兵卻在後低聲叫他「張將軍!」
見他回頭,士兵的神色便變得有些急切,壓低的聲音透著些許不安:「營中藥草匱乏,傷兵多有無藥可醫者,我大營援軍到底何時才來?」
張茂看了看士兵,提槍道:「入夜前接來報,葉將軍已遣兵馬五千、攜糧草器甲來援,不日便可馳至。」
士兵的眼中浮起欣喜,可又有些猶疑:「葉將軍果真會發援軍?」
「會發。」張茂斬釘截鐵般吐出這二字,待看見士兵臉色變得篤然,才抬手招過夏濱,一併牽馬離去。
行了數十步後,夏濱回首望一眼那士兵,口中輕聲道:「張將軍為何要騙那士兵?」
張茂繃著臉不語,提槍之手攥得緊了些。
夏濱又問:「派去請援的人馬已走了三日,卻如石沉大海般了無音訊。看眼下這境況,葉將軍莫不是真欲棄我部於此處自生自滅?」
張茂依舊不言語,可臉色卻已不像方才那般鎮定,而是隱隱露出些擔憂。
夏滇所謂之「自生自滅」,他當然知道所指為何。
他於九月二十九日奉葉增之令出營向南,領先鋒兵馬三千五百人急行趨延慶城,在十月二日抵赴城外的當天便對守城均軍發起了正面進攻。
起初淳軍士氣高漲,延慶城中均軍因無防備,被結結實實地打了個措手不及,借著城防守備之臻善才抵擋住了淳軍的首波攻勢,然後便在第一時間內派出人馬向謝崇骨的隸雲帥司飛報求援。
十月四日至九日之間,淳軍又接連三次向城頭髮起猛攻,均軍城防逐漸不支,延慶城東門險些便被淳軍攻奪,全靠城內守軍拼死抵抗才得以守住。
十月十日清晨,均軍首支卮陽援兵馳至、直撲淳軍城外駐營,張茂率眾與之於城外十里處廝殺,戰至傍晚均軍援兵乃退、駐屯於城外三十里處。
自十月十一日起,均軍陸續有大量援兵自卮陽、霍丘、谷邑等鎮馳至,共計約一萬人馬,卻無一支對淳軍主動發起進攻,只在三十里外駐兵圍城,將淳軍攻城兵馬牢牢地圈死在當中。
但淳軍的後繼之師卻遲遲沒有到來。
張茂出兵所領葉增帥令乃是「力攻延慶城,無令不得退」,可眼下縱是戮力急攻、延慶城破,他麾下的三幹人馬也斷守不住這座外有一萬均軍虎視合圍的孤城。
然軍令如山,未得葉增之令,他確也不能如此貿然退兵——更何況那城外的均軍援兵又怎容得淳軍如此輕易就可退兵!
十月十八日,張茂再度下令攻城,卻發現本已至強弩之末的城中守軍似乎枉短短几日內便又變得兵備充足,牆頭披堅執銳計程車兵一波波倒下卻又一波波湧上來,淳軍因苦於多日連戰之疲累,乃無功收兵而返。
「張將軍……」夏濱久等不到他開口,又微微喟道:「若是再等不來援軍,我們便真會被困死在此地了。」
糧草將罄,械甲不足,醫藥匱乏,進退兩難。
這一支淳軍先鋒人馬被當作攻城主力,在延慶城下戰了整整十八天卻等不來一兵一馬的援軍,人心動搖亦在所難免。
張茂抬眼,終於開口道:「天亮後傳令下去,再度整軍攻城。」
「將軍?!」夏濱詫異得瞪大了雙眼。
張茂搖搖頭,「葉將軍斷不會置我軍袍澤生死於不顧之地,所行之令必有其道理。援軍,遲早會來。」
夏濱微微咬牙,神色一如方才那守帳士兵般猶疑:「葉將軍…… 果真會發援軍?」
張茂卻不再回答,只緩緩地牽過韁轡,繼續向前走去。
「不得馳援。」
齊凜負手立在帳外,面對被數十個將校簇擁在前的請援士兵,神色淡定,吐出的四個字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