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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齊凜再度一笑,踱上前兩步,「我若不這樣說,三國又豈能忍住不派人馬前往中州一探?而三國若不派探馬,我淳軍又如何能知我王現在何處?」
鄧況萬沒料到會聽到這般回答,不禁咬牙。
而齊凜似已說完所有該說的,舉臂長揖,就將告辭。
鄧況卻陡然拍案,大怒道:「此種種皆為三國所共謀,淳使卻僅來平營示威、羞辱平王,是為何意?!」
齊凜於是頓住腳步。
「將軍誤會了。」他說道,「我今夜此來,並非為了示威,更非為了羞辱平王。」
「那是為何?」
「撕裂三國之盟。」
鄧況一時竟不能明白他所言深意,亦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男子何以如此自信。
「將軍的大營中,應該少不了唐、楚二國的眼線罷?」齊凜從容地回身側顧,「唐國剛被削奪了北部三百里封邑,而淳使入夜後單獨造訪平營,淳王欲授平王九錫——試問此二事若傳至唐、楚大營,它二國如何還能再像此前一樣信你平國、信你平軍?」
鄧況駭然:「你……!」
齊凜微笑:「三國聯軍雖有三萬之眾,然一旦合盟崩析,唐軍萬三千人,楚軍九千人,平軍八千人,哪一軍有膽子敢犯淳軍之威?更何況,宛州民不尚武,沒有任何一國能在目下急徵軍馬,只為北叩陽關、與淳軍一較高下。」
雖知他所言皆為事實,然而字字入耳如針,刺得鄧況捏緊拳頭,冷笑數聲後道:「且將你綁了,送去唐營發落。如此,你這計策落空不說,不定還白白賠上一條命。」
齊凜詫異:「將軍能綁我去唐營,又焉能知我面對蕭將軍時會說些什麼?將軍難不成以為我會再將同一番話說給唐軍聽麼?縱算將軍割了我的舌頭不叫我開口,難道將軍以為唐軍見了我那模樣,便能信了你平軍麼?」
鄧況怒目視他,高聲叫親兵入帳,將他結結實實地綁了。
「不去唐營,便在此刻宰了你,倒也能圖個痛快。」
「將軍敢斬淳使?竟是這等英雄!然而今夜倘不見我回關,明晨淳軍便會另派人出使唐軍,讓唐、楚二軍知曉你平軍是因為貪求無度而為淳軍所拒,才將我殺了滅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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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獵獵,將秦一的髮髻驀地吹散開來。
及腰長發如瀑般落下,隨風輕輕盪於身周。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
於這一瞬間,風勢乍然弱了,她那一直隨風翼動的衣袖與裙擺輕然垂落,連城牆上方怒張的軍旗亦緩緩縮捲了起來。
葉增看見她深靜的眼底漫出一抹疲色,又轉瞬即逝,隨後她的臉上浮起清淺的笑意。
「齊凜被平軍收押了。」秦一說道。
「有無大礙?」
「齊凜一張嘴可抵千軍,性命無須擔憂。只是鄧況被他激怒,定不會輕易放了他。」
葉增聞言微笑,「待鄧況這波急怒退去,定能識得得罪淳軍的厲害,不怕他不放齊凜回關。」然後他斂去笑意,正色問說:「王上所在何處,可有探得眉目?」
秦一點頭,「三國果然不信王上王駕已至天啟城北,但又不敢於此事大意,因而今夜便會派出人馬北上探詢其實,確保王上仍於他們的掌控之中。為防此事為淳軍設餌,探馬共出二十四騎,計劃在入中州後便將陸續分赴不同之方向,若真有淳軍尾隨,也可以此迷惑淳軍。其中僅有兩騎所向,是王上真正之所在。」
葉增凝神盯著她翕動的嘴唇,聽她說道——
「菸河以北二十里,崧安鎮。」
他重重地看她一眼,抬臂替她攏了攏長發,「辛苦。」然後轉身,大步走向一直在不遠處等候的親兵。
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