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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行。”
景春瑩點頭笑笑,看著賀律師的微信名字:賀鳴。
十分鐘後,賀鳴收到景春瑩的微信,是一半車費的轉賬。
賀鳴打字“不用了”,很快又刪掉。
訓練資料集裡陳舊的“紳士風度”,早就被“社交中的尊嚴敏感”替代。
海量的資料規訓過它們,獨立女性更接受AA制。
賀鳴於是點選收下紅包後,發過去一行字:好的,冬天上山注意安全。
……
景春瑩搭乘的是黃山的太平索道,出了車廂,沒走幾步,就看到前頭有人在吵架。
“我要投訴!還5A風景區呢,居然不好好營業。你們就是懶,就是不夠卷,就是不求上進!”
叫嚷著的年輕女孩,栗色的頭髮紮起丸子頭,身穿亮橙色的繭型羽絨服,短裙下的雙腿,沒露多少肌膚,就又隱沒在一雙看起來皮質特別柔軟上乘的平底靴裡。
但靴子再貴,肯定也不及她挎包的十分之一。
高珠門類,處於奢侈品的巔峰,徜徉這條賽道的景春瑩,對高階腕錶與手袋也很熟悉。
那姑娘的包,是法國某品牌去年秋天的鱷魚皮限量版。
看著比外賣飯盒沒大多少,售價抵得上一顆5克拉的哥倫比亞祖母綠。
關鍵還不是舉著信用卡就能刷來的,你得在它家以2比1的價格配貨,買回一萬多一件的汗衫、兩萬多一套的茶具、四五萬一根U型鎖似的k金手鍊,才有可能排隊等著買到這隻包。
挎著如此金貴的包包,姑娘比金融大鱷,不,比史前巨鱷,還戰鬥力爆表。
她氣勢恢宏地開了場後,目光掃視幾遍黃山景區的工作人員,落在一個寸頭利落的小夥子臉上。
小夥子套著印有“小青松”三個字的橘紅色背心。
鱷魚姑娘湊上去,看清他胸牌上“梁峰”的名字後,冷冷道:“梁先生,你,態度好點兒,對我翻什麼白眼!我們遊客,算你們黃山的衣食父母,知道不?”
梁峰是附近的溝村人,每週輪值來山上做志願者。
今日,他從排雲亭過來,遇到這位富家千金大鬧索道站,非要坐什麼網紅小火車下到西海谷底。
梁峰已好言解釋過,黃山的西海大峽谷景區,每逢冬季,都會因天氣惡劣和裝置檢修而關閉,次年3月再開放。
大小姐卻仍是蠻不講理地出言不遜,梁峰難免在某個瞬間,喪失了身為志願者的表情管理能力。
聽到帶著宇宙無敵傲慢口吻的“衣食父母”四個字,梁峰眼睛眯了眯,嘴角忽然劃過一絲譏誚。
“這位親孃,我們工作人員和志願者,是可以坐小火車作業的。要不這樣吧,你也加入,當個志願者,跟我撿垃圾去,就能進西海大峽谷了。你看,你這身衣服,呵呵,都和我們志願者,是一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