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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又是抱著何種心情進得宮呢?當他有記憶以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母后並不曾快樂,到底是為了薄性的父皇還是為了曾經青梅竹馬的戀人?
那麼如今的芸兒呢,雖然她不曾訂下親,卻也有了深愛的表哥,她曾為了他跳入冰冷刺骨的杏子湖。這絕決的背後到底隱忍著怎樣刻骨的深情,想著她當初進宮時種種排斥的行為,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活生生的埋葬了她的幸福。
芸兒,難道真的要放你走麼?
只是想到這裡,心,就好似被狠狠的揪起,疼得直想流淚。。。。
月潮宮的抄手迴廊上懸掛著綾紗宮燈,被微風吹起後一陣微蕩,激起一片的影影綽綽,更覺著幾分寂寥。
原以為她會像昨晚一樣早已睡下,因為她說過,只有傻子才有覺不睡等著,可今晚卻見她在她守夜的床榻旁安了一張案几,正挑燈俯首,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寫什麼。
輕輕地走近她,站在她身後,一頭及膝的長髮因剛剛洗過後還沾著溼漉漉的水氣,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地芳草香,一身絹絲白裙下窈窕的身軀若隱若現。
對於她,雖不知他是何時進來,但卻已經知道了他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後,這熟悉的氣息,只要深深地吸上一口氣,但能聞到淡淡的雪蓮花的幽香。他曾在冰冷的雪蓮池底躺了五年之久,雪蓮花的清香已泌入他的骨髓,這是她喜歡並留戀的味道,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陣悸顫。
“你回來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三)
“你回來了?”
精緻絕美的小臉上雙瞳似水,看不出是笑是惱,只是這樣突兀的回頭倒讓他覺得幾分窘迫,像是正在做壞事的小孩被人逮了個正著,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在寫什麼啊?”
“哦,”楚絳芸回頭重新拾起筆繼續寫,一邊背對著他說,“我馬上好了。”
赫連睿徑自己走進寢殿,整個月潮宮的太監宮女想是被她差去休息了,除了她便沒有人來侍候,她就是愛體恤奴才。
換下衣服,思忖著要和她說什麼,讓她走?放得下麼,真的放得下麼?如果不讓她走,自己和她也不見得會有未來,想起自己的母后,她,會不會在這寂寂深宮中抑鬱一生呢?
他還一個人在這想著,她便從外面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本小冊子,迎上他注視自己的雙眸,心,就開始快速地跳動。今晚的他過於安靜,較於平日不同,是發生了什麼事了麼。
“芸兒。。。。。。”赫連睿走向她,猝不及防地將她拉入懷裡,霸道的唇已攫取了她的櫻唇,在他懷裡她感覺到他在顫抖,他的吻除了霸道還帶著些許的惶恐。。。。。他怎麼了?想要掙脫,卻被他更緊的擁入,如火的舌帶著拼命的索取挑開她的貝齒。
可這樣的吻卻讓她更覺倉惶,她已熟悉了他的一舉一動,特別是兩人親暱時候的感覺。雖然留戀他的懷抱,還是扭頭避開他的吻,只是深深地注視著他,“怎麼了?”
懷抱著她的手臂頹然放下,窗外還是一輪弦月,隔著宮牆不時地傳來海浪的撞擊拍岸聲,眼前的她,仍是眉黛未施,卻美絕人世。手指拂過她光滑嬌嫩的肌膚,如星的雙眸裡有難言的傷痛,最後一聲嘆息後道:“芸兒,真的想要離開皇宮麼?”
心,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什麼意思,他是什麼意思,要放了自己了麼?真的會放了自己麼?眼眶一熱,情不自己禁地點頭應道,“嗯。。。。。”
最後的希望被她的一聲“嗯”而幻滅,彷彿聽得自己的心響起如撕帛的聲響,強忍著痛楚,“我放你走了,不管何時你都可以離開這裡,我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仍遊移於臉上的手指拂去她流下的淚,柔聲的繼續道,“芸兒,終於可以和心愛的人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