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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在此一遊,也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可能是考試的答案。
課堂裡的光線很好,因為屋頂至少有十處地方透光。
我們有一位女老師,是學校裡唯一的老師,所有的課程都是她一個人教。她脾氣很暴躁,時常在課堂上把我們挨個叫起來訓斥,她嗓門挺大,同學們都不願意坐在前排,耳朵很不好受。
不記得從哪一天開始,老師忽然不再罵我們了,偶爾還笑眯眯地表揚我們幾句,走進課堂的時候會哼著小曲。在課間的時候,她坐視窗望著外面出神,一動也不動,嘴角會有微微的笑,那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再後來,老師嫁人了,她丈夫在縣城裡上班,老師自然要跟過去。
走的那天,老師哭了,一屋子小孩子茫然地看了,以前都是她罵得我們哭。
老師說,我要走了,有個同學忽然放聲痛哭起來,慢慢地感染了其他同學。戒嗔記得自己哭得很難受,只是不知道為什麼。
老師走了以後,託人從縣城裡給我們帶了一些糖回來,每個同學都分到兩三顆。
糖後來的去向也記不清了,吃掉了?被別人吃掉了?又或者是丟掉了?
但是老師在戒嗔手上打板子的情形記得了好些年。
人是否都這樣,只記得別人的壞處,不記得別人的好處。
老師離別的傷痛持續了一整天。
第二天開始,戒嗔便和那些不用背書包的同學在山上飛奔了。
山上有棵很古老的樹,有人說有三百年,也有人說是五百年。
大家都喜歡攀在粗大的樹枝上,遠望自己的家,這裡是山的頂端,每根樹枝都讓你望得更遠。
那次手握著斷樹枝從樹上摔下來的情形一直沒有忘記過。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聽見圍觀的人在鬨笑,想站起來卻沒有力氣,側頭看身邊,一片殷紅,有人驚恐地呼喊著我的名字,記憶就在這裡斷裂了。
在處處漂浮著消毒水的屋子醒來,我看見挺著大肚子的她正在和醫生交談,大夫一邊說,她一邊流淚。
沒有在醫院住很多天,縣城裡的醫院太貴,我回到家裡,依然吃著很苦的藥,想吐出來,她告訴我,很貴的藥不能吐掉,一口口嚥下去,因為很貴。
在床上睡了很多天,慢慢的又開始能行走了,又能跳動了,我聽見有嬰兒的哭泣聲。
弟弟出生了,我十二歲了。
一直以來戒嗔想問她一個問題:“為什麼當年有人願意收養弟弟,而你為什麼一定要送我上山?”
每年見到她,只有一兩次,每次見到她都想問,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理由讓戒嗔不能張口。
還記得第一次上山的那一刻,她在前面走。
我說,我以後不爬樹了。
她沒有說話,頭也沒有回,只是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依稀記得自己在用力,用力地擺脫她的手,她尷尬地望著我,想牽又不敢牽。
有人擺脫你的手,是因為他想離開你;也有人擺脫你的手,是怨恨你不肯抓住他。
記得自己在向師父磕頭,不記得磕了多少個,我只知道那時的我,沒有一個是情願的。
聽見師父的嘆息聲,師父默默地點頭,她笑著哭了。
站在寺門下,看著轉身而去的她,我們之間第一次背道而馳。
她沒有回頭,我回頭了,跟在那個手有殘疾的師父後面,走進曾經不屬於我的所在。
隨風而動的羽毛,微不足道,輕輕停靠在天明寺的匾額上面。
你心中可曾像我一樣不停地回頭在看?
那個問題,困惑了戒嗔很久,不敢問寺裡的師父們,因為不想從那裡得到答案。不是所有問題,都願意拿出來求解,有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