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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他自己精疲力盡,慢慢走向養心殿去了。
幾名小太監悄悄扶起吳良輔,見他俊俏的臉上也著了幾鞭,裝出一副同情的樣子直搖頭,故意好奇地低聲問:「吳總管,不礙的吧? 吳良輔輕輕摸一摸臉上的傷痕,微微笑著說:「咱們萬歲爺就是真龍天子。這叫做龍性難攖,懂不懂?」經常挨福臨鞭子的內侍們,似懂非懂地望著他,咂咂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四
南城顧園,是龔鼎孳的住宅。用他寵愛的二夫人顧媚生的姓氏為名的這處庭園,以山石、清溪、桃花、柳蔭著稱於時。龔鼎孳罷官以後,終日飲酒醉歌,俳優角逐,似乎十分曠達。他家是合肥豪富,當風流寓公毫不作難。
仲春時節,滿園花開糙長。青青柳絲織出一片輕煙,爛漫桃花有如團團紅雲,山石溪水都被染上一層輕紅。清溪上飄浮著嬌嫩的桃花瓣,在園中曲折縈迴、潺潺流淌,忽而穿過玲瓏石山,忽而繞過古樸糙亭,到綠楊橋下匯成一潭清池。
池水如鏡,映出亭臺樓閣、綠柳紅桃,也映出綠楊橋上憑欄而立的陳名夏和龔鼎孳。
兩人都是文士裝束。陳名夏身著滿式無領藍衫,外面罩一件貂皮鑲邊暗蝙蝠花紋的煙色緞馬褂,頭上一頂瓜皮小帽。
龔鼎孳穿的卻是前明秀士常著的直領藍衫,夾裡對襟,胸前以絛帶隨便一系,頭上無帽。兩人同歲,都在不惑之年。陳名夏風度翩翩,尚可辨出當年探花郎的丰采。龔鼎孳卻神色悒鬱,心事重重,他出神地望著兩人在水中的倒影,傷感地說:「唉,整整二十年了! 陳名夏心頭一沉,飛揚的神採收斂了些,低聲應道:「是啊!……這綠楊橋還是舊時物……」二十年前,陳名夏和龔鼎孳一同金榜題名,又同授兵科給事中,同榜進士成了同僚,關係格外親近。公餘歌飲留連,曾一同來過南城。那時,這裡是一所廢園,斷壁殘垣,野花無主,只有綠楊橋完好無損。兩人曾漫步橋上,對廢園主人的升沉大發感慨,進而浩嘆人生無常,前途難料。但那不過是得意之餘的無病呻吟,故作風雅而已。焉知二十年後,歷盡滄桑的當年風流進士,又在橋頭相聚?感慨深到極處,反而無話可說了。
陳名夏一揚頭,望著潭邊紅綠相間的色調,信口吟道:「柳葉亂飄千尺雨,桃花斜帶一溪煙。 龔鼎孳沒有抬頭,卻低低地吟出兩句古詩:「顛狂柳絮隨風舞,輕薄桃花逐水流。 陳名夏看了他一眼,他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便直起身子,對陳名夏憂鬱地一笑:「走走吧。 龔鼎孳降清後,按原官原品授吏科給事中,遷太常寺少卿,升左都御史,進入九卿之列。不久,他屬下的給事中、御史等言官發難,朝中掀起彈劾大學士馮銓和侍郎孫之獬、李若琳的風cháo。這三個人最先薙髮迎降,孫之獬甚至全家男女都改穿滿裝,取媚當權。當時,攝政睿親王多爾袞袒護三人,詰責諸臣。龔鼎孳攻馮銓最力,當面斥之為 閹黨 、 魏忠賢的乾兒 。馮銓以龔鼎孳曾降李自成,反唇相譏道:「何如逆賊御史! 多爾袞故意問龔鼎孳:「馮銓所說可是實情? 龔鼎孳答道:「豈只鼎孳,魏徵亦曾降唐太宗! 多爾袞怒道:「只有無瑕者可以戮人,怎能以闖賊比擬唐太宗! 馮銓沒有參倒,龔鼎孳倒降八級呼叫,補了上林苑丞這樣一個小官。不多時,小官也不讓他做,乾脆罷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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