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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奕非又道:“還有,我想知道你當年是怎樣得知真相的?”
聽到這裡,沈白聿忽然笑了。他的笑和平時都不一樣,像是個調皮多計的少年,惡作劇成功之後會露出的笑容,帶著些天真神秘。
君奕非看得呆了,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沈白聿居然是可以這樣子笑的。他敢打賭,若沈白聿常常這樣笑,那問劍山莊的大門也會給女孩子們擠破。
心頭滑過薛明月的那句:“原來……是這個樣子……是這樣的……”——她是不是就在等這樣,希望看見沈白聿發自內心的笑一笑?
沈白聿一笑之後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快的君奕非都懷疑是自己眼花了,他撫摸著手中的吳鉤劍,道:“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甚至明月也不知道。說來實在滑稽,我會得知真相,都是因這兩把吳鉤和百憂劍法而起。”
“十二歲開始練這套劍法之後,我逐漸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沈楚慕在給我做的示範中,很多劍招都十分別扭。我原本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還當是自己判斷有誤,後來在看百憂劍譜時,有些招式老也使不出來,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
百憂根本不是劍法,它是劍法和刀法的合一。先祖沈放天雖然棄刀練劍,但他不可能完全改變使刀的習慣,所以他就想出一個辦法——刀劍合一。刀的用法遠比劍簡單,故而招式也比劍少得多,沈放天將一套刀法融合在劍法中,結合自己臨敵的經驗,反而創出一套出奇制勝的劍法來。
此後沈家之後的子孫都是刀劍分練,自然不能領會到這套劍法的精妙。沈楚慕一心一意也想棄刀從劍,他是真的希望將刀完全忘記。原本以他的聰明才智,未必不能參破這其中的關節,可惜他對我爹沈楚秋心結太深,又怕狸貓換太子的把戲被人拆除;惟恐自己學不到劍法的十足,自然不會為其中類似刀法的部分開心。他常常暗自苦惱,我就看見過他半夜一個人偷偷演練劍法。
想明白了這點,自然一通百通。會覺得彆扭,是因為沈楚慕很多招式出手方位姿勢雖然無錯,運氣和力道卻與劍法有些許分別。這種習慣應該只有長年練刀的人才會有,沈家劍法只傳長子,他若是真正的沈楚秋,定然不會有這樣的情形。再兩廂對照他與我的關係,這樣一來,我想不疑心也不行了。”
君奕非道:“原來如此。”
沈白聿又道:“你先刀後劍,只要破除成見,必定能使‘百憂’劍法的真髄重見世人。”
君奕非半晌無語,過了會兒,道“還有最後一件,沈夫人的死?”
沈白聿微微一笑道:“果真是最後一件麼?只怕未必如此。沈夫人……越到年長我越覺得這個家有很多秘密,有次就跟她套了一套,結果她驚嚇之下什麼都說了,你的事情就是那時聽說的。第二天晚上,沈夫人就偷偷投水自盡了。”
他始終只肯稱呼“沈夫人”,顯見得與自己母親感情淡薄。君奕非不知該說什麼,他自幼雖無父無母,師父師孃卻關愛有加,此前還只道天下人都是如此,卻沒有料到自己出生的地方竟如此複雜。
沈白聿忽然道:“明月,別在哪裡一直站著,小心著涼。”
君奕非一驚,才發現自己因為聽得入神,居然連薛明月在一旁都沒有聽到。
沈白聿朝薛明月笑道:“你來得正好,我還要把這個給你呢。”
薛明月看著他手中的東西,臉色煞白,慘笑道:“你……你果真……”
沈白聿依然笑著,把吳鉤刀放到她的手中,柔聲道:“明月,我只希望你永遠不要再有刀口喋血的一天。”
薛明月看著那把彎刀,又抬眼望他,眼淚慢慢流了下來。她的神情又是傷心,又是絕望,拿著刀倒退幾步,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