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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的魏野子先是給潘逸民去了報信的電話
——潘逸民的習慣是不在電話裡聽機密。魏野子只好額外寄了信鴿,耽誤了二個小時。
讀了信鴿蠟丸裡知名不具的紙條,潘逸民終於要沉痛地決定,把鬼車升a、匠人升a的計劃長期擱置。
“魯郊侯”已死,沒有什麼b級鳥頭了,下海廟眼線傳來的訊息是陸澄故意放出來誘導的風聲。
現在的“海神殿”虛境已經是陸澄的天下——潘逸民不知道陸澄是怎麼做到的——但按照天師不容置疑的判斷,才過了二天,陸澄已經掌控了新的“巡海夜叉”。
一旁的戴瑛和陶路都是忿忿不平,先是殺不得陸澄,最後連海神殿也完全失去了。
“城隍爺,我們是否就此算了。至少要保住南城的基業。
——蠟丸裡還說,陸澄還在串聯八仙會,其他人還好說,如果他把許敬堯都拉過去
——那隻狼早已經盯著我們十年了,隨時準備撲過來吃我們的肉。”
戴瑛道。
出道以來,雖有小小波折,潘逸民大體上順風順水,從沒有經歷過現在這樣艱難的局面。
當然,這不是潘逸民估算的最壞的局面
——南城的一切異常資訊都沒有擴散到調查員協會那裡。
他不必去虛境,不必放棄家業逃遁唐國內陸,還能留在南城,留住南城的地盤。
這是壞局面裡最不壞的了。
但是這個不尷不尬的局面反而讓潘逸民迷惑、猶豫、無法決斷。
如果放棄和陸澄的爭鬥,沒有意外,他這個幻海第一調查員的聲望從此就要下墜,他在八仙會的影響力也要一天一天消退。
現在的陸澄,現在一週之內的陸澄還不是潘逸民全力以赴的對手。
一年之後,十年之後呢?等陸澄完全掌握了潘逸民迄今都無法估量的陸家的神秘傳承之後呢?
這時候,書房的電話鈴響起,是洪盛大流氓許敬堯打來的,
“潘先生,八仙會的同仁們議論過,想在下週五老地方小聚一番,罰你的酒吃,不知道到時候你方便嗎?”
“罰酒吃?我有什麼錯要受罰的?”
潘逸民強笑起來。
“有人偷偷摸摸了一次,我們唯恐還有第二次。我們罰潘先生酒三杯,只要你往後開誠佈公——哈哈,吃了罰酒,大家就放心了。”
“開誠佈公”,潘逸民咀嚼著許敬堯的話頭——“下海廟”都準備放棄了,明面上的城隍廟是潘家數代人的私有家產。他還有什麼可以開誠佈公的?
忽然,潘逸民的心中一驚——許敬堯暗示的是,他要向八仙會公開自己在南城的所有大小虛境的靈脈嗎?
這就是他要認的錯嗎?
“下週五的小聚,我當然會赴會。我問心無愧。”
潘逸民掛了許敬堯的電話。他不再迷惘。
向著戴瑛和陶路,潘逸民道,
“沒有了鬼車的‘第十個頭’,‘巡海夜叉’的神職還在!
二位和我出生入死,接下來的行動我會拼死一搏
——如果失敗,我可能要放棄這裡南城的一切,遁入虛境;如果成功,八仙會里就是我們的一言堂。
你們還願意跟隨我嗎?”
戴瑛和陶路齊聲稱願。
下午四點的許公館,客廳裡的八仙會眾人都聽到了潘逸民的頑固的答覆。
許敬堯無奈笑著,也把電話穩穩擺好,向眾人道,
“不管如何,潘先生下週五還是會赴會的——到時,我們再一道勸他。”
陸澄心想——只怕到時候不是一道勸,而是一道逼潘逸民。
那場景一定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