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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澄讀著白曄的匕首文章,才知道本週一深夜的現場取證,只是白曄調查工作的一部分。這篇報道里,她把克雷格四期“科考”的戰利品與手段都寫得栩栩如真,觸目驚心。
其中第四期的調查結果有陸澄的貢獻,有些方面還沒有全搞清楚:比如克雷格是從哪個唐人古董商採購,還是親自現場盜掘的猛虎卣?那個猛虎卣的出土地點究竟在哪裡?同批被盜的文物還有多少;
但前三期科考年代久遠,不是內幕人根本無從得知。另有神秘人提供證據給白曄。
——不過,博物館大廳的反響並沒有多少熱烈,更談不上義憤填膺。
陸澄環視了博物館的賓客,立刻明白過來——大部分的賓客都是泰西人,壓根讀不懂唐文的報紙;而能讀唐文的,不是和克雷格串通一氣的同夥,就是和他有生意往來的朋友。只剩下少部分勢單力薄的唐人,聲音早被淹沒了。
讀著白曄新出爐的報道,克雷格的臉先是不屑,然後變得森冷,到了最後桀桀大笑起來。
克雷格身邊那個唐人古董商趙金華陰惻惻地訓斥白曄道,
“古儒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克雷格先生是泰西貴人,大學問家,幻海的上賓。我們唐國的舊東西能被克雷格先生青眼有加,那是攀上了高枝。
等往後克先生把那些舊東西帶到泰西去,放在泰西的太廟陪著他們老祖宗、老佛爺的牌位,我們這些唐人也是祖祖輩輩面上有光。”
白曄噗嗤笑了,“我簡直以為趙金華趙先生以前是在窯子裡做龜公的——你這倒賣唐土國寶的口氣,像是逼良為娼慣了。”
趙金華惱道,
“你這個潑婦,克先生賞你一張請帖,你反而滿口汙言穢語,壞了做客人的規矩,丟了唐人的臉面——保鏢呢,把這妖豔潑婦給克先生攆出去!”
柳子越不為所動。
——他是林洋董事的狗,堂堂的警務處探長,只負責賓客的安全,哪有聽這無官無職的老不死的令,攆一個最擅長搬弄是非的女記者的道理。
趙金華討個沒趣,只好乞憐似地望向克雷格。
克雷格向白曄講起了泰西語,聲音洪亮,響徹全場。
陸澄的泰西語水平有限,婷婷幫老闆同聲傳譯著克雷格的話,
“鄙人的探險一是興趣使然,二是追求知識。今時的唐人沒有守護他們祖先遺產的能力,我作為世界最偉大的收藏家族‘威勒家’的一員,有責任代唐人守護人類的遺產。
我們威勒家族守護了崑崙洲、天方、波斯、天竺、西域不計其數的人類遺產。鄙人的專精恰好是唐土古物。守護唐土古物的責任當仁不讓,捨我其誰!”
——威勒家掠奪的那不計其數的古文明之物裡,也該有不計其數的靈光物吧。陸澄的心沉如鐵。
泰西的記者們筆觸沙沙,克雷格演講的一個詞也不敢漏。那列席的一眾泰西軍官和學者趾高氣揚,彷彿克雷格說得每一句都是洽和他們的心意。
白曄用完美無瑕的泰西語回應道,
“克雷格,你在泰西人堆裡可以盡情顛倒黑白,迷惑這些非蠢即壞的聽眾。但是我們《魔都評論》的文章鐵證如山,現在這個時刻,全幻海讀到我們報紙的市民都知道了你的醜行。出了這扇門,唐土所有要臉面的文物學家和古董商人,再也不會和你合作!”
克雷格輕蔑地笑著,揚著手裡那張《魔都評論》,問周圍的泰西人可有讀得出這篇白曄的報道?
自然,沒有一個泰西人說得出一個“是”字。
“這世界是一座殘酷的森林,森林裡只有獵人的話才有意義。”
克雷格凶神惡煞地凝視著白曄道,
“我們泰西人是森林裡唯一的獵人。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