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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玉佩是父皇賜我的,他心裡不服氣吧。”
裴琰聽他這般說,不敢再往下接,執起酒盞,望向崔亮道:“子明,你上次答應了素大姐,要給她填曲詞的,正好王爺也在,他是個中高手,你不能再偷懶了。”
靜王側頭望向崔亮,笑道:“子明也來了。”他視線再一偏,愣了一瞬,道:“這位是―――”
裴琰剛飲下一杯酒,未及嚥下,順著靜王視線望去,一愣一噎,嗆得咳嗽數聲,口中之酒悉數噴在了衣襟上。
只見那邊的江慈,正雙手並用,大快朵頤。她面前盤中的數只大閘蟹,旁人幾句話的功夫已被她極熟練地大卸八塊,蟹肉蟹黃悉數不見,自是落了她的肚中。
此時她正極專注地用小銀剔將蟹肉從最後一個蟹腿中剔出,偏她嘴角還留著兩抹蟹黃,想是吃得太過痛快,沾在唇角,不及抹去。
崔亮側頭看見,也是忍俊不禁,忙取過桌上的絲巾,遞給江慈。
江慈抬起頭,見眾人皆眼神灼灼、或笑或諷地望著自己,茫然道:“怎麼了?”
崔亮將絲巾塞到她的手裡,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但笑不語。
江慈將頭湊近,盯著崔亮的臉看了片刻,疑道:“崔公子,你的臉怎麼了?”
靜王和裴琰哈哈大笑,素煙也笑得花枝亂顫。崔亮搖了搖頭,忍住笑,抽出江慈手中絲巾,替她將腮邊的蟹黃輕輕拭去。
江慈也不在意,將最後一點蟹肉剔出吃下,仰頭喝了一杯菊酒,抹了抹嘴唇,意猶未盡,左右看了幾眼,視線停在了崔亮面前的大閘蟹上。
崔亮將自己的盤子往她面前一推,柔聲道:“你吃吧。”
江慈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你都沒吃呢,我吃飽了。”
崔亮微笑道:“我吃多了蟹黃,會生疹子,向來是不敢多吃的。”
江慈大喜:“那我就不客氣了。”衝崔亮甜甜一笑,雙手攬過銀盤。
眾人看得有趣,一時忘了飲酒說笑,都看著她鉗鑷齊舞,刀叉並用。
江慈感覺到閣內氣氛有些異樣,抬起頭,見眾人都望著自己,那可惡的“大閘蟹”更是笑得賊嘻嘻的,眼中盡是嘲諷之意。
她心中暗恨,握著銀鉗的右手用勁,“咯嚓”一聲,將一條蟹腿夾得粉碎,眼睛卻只是瞪著裴琰。
裴琰右手莫名地一抖,面上笑容便有些僵硬。
崔亮忙轉向素煙笑道:“素大姐,上次答應你的曲詞,我已經填好了。”
素煙一喜,忙替崔亮斟了一杯酒,又喚侍女們取來筆墨宣紙和琵琶笙瑟等物。
靜王也不再看向江慈,轉頭與裴琰湊在一起,輕聲交談。
講得數句,靜王壓低聲音道:“我剛在二哥府中聽說易寒失蹤了,少君可知詳情?”
裴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派出去盯著他的人一時大意,在鶴州附近失了他的蹤跡,只怕桓國軍方不肯善罷,和約尚未最後簽定,我正為此事有些――”
“喀嚓”聲再度傳來,裴琰右腳一抖,“擔憂”二字便停在了喉間。他瞥向那邊的江慈,只見她正悠然地將一塊蟹肉送入嘴中,略帶挑釁的眼神盯著自己,右手還輕舞著手中的銀鉗。
靜王背對江慈,未看見她這番動作,見裴琰停住,喚道:“少君!”
裴琰回過神,忙續道:“再過數日是和約簽定的日子,若是一直沒有易寒的訊息,這和約即使訂下來了,桓國軍方鬧將起來,只怕也―――”
“喀嚓”聲響,他左腳又是一抖,再度停住話語,凌厲的眼神望向正晃動著銀鉗的江慈。
靜王大奇,喚道:“少君怎麼了?”
裴琰微笑道:“王爺,今天我們只談風月,不談其他,還是把酒攬月,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