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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
“等等?”蕭歲寒冷冷地看著自己兒子,用平板、呆滯、冰冷和死寂的語氣重複道,而後加上兩個重如千鈞的字,“執行!”
這個詞懸在他們父子之間,像一道厚厚的牆,龐然,銳利,無情,充滿了冷血。
鐵甲軍像拖死狗一樣,拖出了三個邊軍,冰冷而堅硬的粗礪石板磨颳著邊軍身上破裂的傷口,他們發出一聲聲淒厲而瘮人的慘叫,聽著令人心悸、膽寒。
灰色石板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鮮紅血痕,無比清晰、明亮。
其實,突喊之前,蕭雲邈就知道答案,他從父親的眼神裡看到的。
父親身為邊關統帥,指揮著二十萬精銳,怎麼能允許手底下人如此膽大妄為,蓄意謀害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為什麼?”語氣苦澀,蕭雲邈強迫自己問道,明知道父親不會喜歡他問。
他感覺到自己有點歇斯底里,像精神失去控制一樣,他能為幾個毫無價值的邊軍與父親反目成仇嗎?
“邈兒,你那顆稚嫩的心已經被情感左右了。你是王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心要硬要狠要冷要無情!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父親的話如寒冰刺進兒子心臟,冰冷聲音在兒子耳膜迴盪,語氣卻更教兒子害怕。
突然,蕭雲邈感到一陣陣驚恐,脊背發涼。
此時的父親已經不是那個慈愛溫和的父親,而是幽州之王,統帥朔北二十萬大軍的大元帥。
他木然地搖頭,眼裡溢滿了悲涼,心裡沮喪地呻吟著。
他想離開瀰漫著血腥味的書房,可剛要邁步,倦怠感驟然排山倒海般襲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極度虛弱,十分疲憊。
他瞅了瞅冷漠的父親,憶起了自己居室裡那個溫暖的大理石浴池,他想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把一身髒汙和不適都洗掉。
而這裡沒有暖意,只有冰冷的牆壁和更加冷漠的人。
父親像是知道兒子心思似的,並沒有放他離開,他要用血的教訓給兒子上一課,讓兒子在經歷的事情上經受鍛鍊,增長見識,並快速成長。
由於書房已經被打砸得破爛不堪,血腥味刺鼻,蕭歲寒一邊揮手讓龐總管趕緊安排人手清理書房,一邊把兒子領到隔壁廳堂。
廳堂裡,翹條几、長書案、供桌、茶几、香幾、博古架、落地屏、鏡屏、八仙枱、太師椅和圈椅等皆是紫檀精工製造,許多傢俱雕琢了精美圖案,擺放相當有考究,既中規中矩又嚴格有序,規整靜穆,映照出主人的氣質與品位,莊重與高貴。
父與子兩人,坐在太師椅上,僕人端來了普洱茶。
蕭歲寒端起茶杯,扭頭示意兒子喝茶,父子兩人情景交融的樣子,就像是促膝談心,似乎剛才什麼也沒發生,更無血腥一幕。
看著父親安然坦若的神態,蕭雲邈真的很佩服父親,那得是一顆多麼強大無敵的心臟啊。反正他做不到。
他腦海裡總是浮現出書房打鬥的那血腥一幕,尤其是那三名邊軍被拖出去時,無比絕望地回眸一瞥的那一幕,像來來回回翻書似的,總是在他的眼前晃動。
“邈兒,父王知道你恨父王冰冷無情,這我不怪你。因為血腥和令人絕望的事,你都沒有親身經歷過,沒有那種切身感受和體會。可父王我那是經歷過無數次九死一生的恐怖瞬間,活過來的。血的教訓簡直太多太多。如果你手軟,你仁義,那麼,你記住父王的話,倒下的那個人就是你,絕不會是對方。”
蕭雲邈有種感覺,父王又變回來了,不是剛才那個幽州王和大帥,他覺得還是現在的父王好,最起碼你敢與他說心裡話。
他承認,他的確沒經歷過那些令人絕望和血腥場面,沒有父王那種痛徹心扉的感受。但人已經被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