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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雲哦了一聲,頷首道:“原來如此。伍兄帶著要緊東西,難怪會被人追殺了。”
兩人說了一陣子話,便把供桌拆了,取過地下的舊蒲團,分當床睡。二人面對面躺著,經過這夜的同甘共苦,忽然有了知己知心的感覺,伍定遠以往只有下屬圍繞,難得有什麼真正的好友,他嘿了一聲,說道:“盧兄弟,想不到我在患難潦倒之際,還能結交到你這樣的好友,真是天意啊!”
盧雲點頭,轉頭看著門外飄下的雨絲,輕輕地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伍定遠默默唸著這兩句話,一時觸動心事,眼眶忍不住紅了。
兩人累了一夜,聽著瀟瀟冬雨,各自在廟中安歇。
第二日兩人起了個早,廟外雨勢轉大,望出去水濛濛的一片,伍定遠深怕崑崙高手旋即趕到,自知越早離開京城,越是安穩妥當。他沈思半晌,想道:“聽說東北人煙罕至,倒是個避禍的好所在。看眼下情勢,只有逃到關外,先住個一年半載再說了。”
他心念篤定,便問道:“盧兄弟,我現下別無去處,只有逃到關外避禍了。倒是你有啥打算?可要回去京城?”
盧雲聽了這話,只低下頭去,霎時前塵往事,一一飛入心中。驀然之間,一股孤寂襲上心頭,只覺人生蕭索無奈,一時竟是滿心寂寥,不由得嘆了口氣。
滿心無奈間,盧雲苦笑一聲,抬起頭來,正要說話,忽見伍定遠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他眼神中竟隱隱有著期待之意,盧雲心下一醒,想道:“看這伍兄嘴上不說,其實心中屬意,卻是要我隨他一行。”
想起世上還有人如此期待自己,盧雲忽地有些開心,他嘴角泛笑,便道:“我這面販出手劫人,怕也有些名氣了。若要明目張膽地回到京城賣面,恐怕三兩天便要出了亂子。”他望著伍定遠,微笑道:“我看這天子腳下,我也是待不住了。”
伍定遠聽了這話,只感又驚又喜,忙道:“聽兄弟的意思,可是要與我同行?”
盧雲笑道:“盧某身無長物,連面擔子也沒了,還有什麼地方不能去?”
伍定遠大喜,此行路上有個人作伴,那是不愁沒人照應了。他正要哈哈大笑,忽地想起路行危險,別要讓盧雲與靈音、李鐵衫等人般,也給陷了身家性命。他搖了搖頭,嘆道:“盧兄弟,眼前你待我如此,伍某更不能害你。這趟逃亡非比尋常,可說兇險萬分,唉……你我還是分道揚鑣好了。”說著說,只低下頭去,臉上神情滿是沮喪。
盧雲搖了搖頭,笑道:“伍兄莫說見外話。盧雲爛命一條,便算死在路邊,也不必誰來收屍。這區區生死,又有什麼好怕的?”說話間走向廟門,跟著回過頭來,就等伍定遠同行。
伍定遠見他如此豁達,心下自是感動無比,心神激湯間,只想日後逃脫性命,定當好好補報盧雲一番。
此時雨勢轉大,但性命危急,二人顧不得大雨傾盆,便即趕路。
行出數里,只見大批官差把持要道,盤查來往行人,伍定遠是捕快出身,官場道理明白,自知江充與東廠已各自調兵遣將,這下不只江湖高手追殺,還有官府全力查緝自己,他不敢再走陽關大道,便改走山間小徑。
行了三五日,路上已不見官差,伍定遠盤算一陣,料知已脫險境,這日見到了一個小小市集,並非是什麼大地方,想來東廠、崑崙山等人還不至尋到這等地方,他們倆人一路摘採野果而食,口中早已淡出鳥來,此時再也忍耐不住,便往那市集而去。
兩人一入小市集,便速速找了家酒店吃食,連著數日趕路,二人衣衫略見殘破,只是各自養了幾天傷,武功已盡復舊觀,伍定遠一邊飲食,一邊打量鎮上來往行人,察看有無可疑人等,盧雲倒是放心大嚼,一幅渾不在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