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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由您親自和明府劃清界限,他日,陛下又要如何保住將軍您呢?」
叱雲月此時心境平靜許多,只仍有些委屈:「我只是失望,他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感受,卻對櫻櫻總是破例,櫻櫻幾次對不起他他都不生氣。而我……就算我爹真的……難道,就不能通融通融嗎?」
「將軍為何又事事要與皇后相比呢。」周沐無奈,「皇后是陛下的妻子,將軍只是表妹。疏不間親,將軍日後不要再在陛下面前說這樣的話了。」
「何況謀反這樣的大事,若真如將軍所言,是可以通融的,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眼見沒有懲罰,只會群起效仿,屆時只會天下大亂,禍及蒼生。」
叱雲月不是聽不出好賴話的人,羞愧地紅了臉:「你說的對,我不該說這樣的話……」
她也是該走這麼一趟的,若父親能聽得進她的勸諫迷途知返,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她心中霎時又充盈了希望,原先的煩悶一掃而空。但又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灰溜溜地回到徽猷殿中去,於是問:「周侍郎,我想問問你,當初在村子裡時,櫻櫻對陛下很好嗎?」
周沐點點頭:「我還記得那時候我陪著他們去城裡,皇后可是把兄長留下的項鍊都當掉了,只為了給陛下買一方硯臺。」
是嗎?叱雲月嘟噥一聲:「那現在可一點兒也瞧不出……」
周沐尷尬地咳嗽,沒說話。叱雲月又很真誠地道了謝:「周侍郎,謝謝你。我想明白了,還勞煩你和陛下回稟一聲,月娘願意。」
周沐微笑:「將軍能想明白就好了。」
和他交談實是件很舒服的事,令她如沐春風,叱雲月心情也好起來,笑道:「別那麼見外,你既是謝伯伯的學生,又是涼州人,咱們也算是熟識。日後,就叫我月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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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徽猷殿裡,岑櫻獨自回到寢殿之中,仍魂不守舍。
方才叱雲月賭氣而去時說的那番話還似迴響在耳邊,她說她幾次三番地拋下他自私地走掉,說她對他什麼用處也沒有,更說,她為他做了什麼……
是啊,她為他做了什麼呢。岑櫻有些迷茫。
好似從進入洛陽以來,兩人之間,就真的是他付出的多一些……
何況他對小魚的疼愛她都看在眼裡,又為小魚的未來殫精竭慮步步打算,再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該有些動容了……
岑櫻心內百轉千回,久坐冰鑒之前,指尖也似躥上一股寒氣,直直往四肢百骸鑽。
玉漏裡的清水已快滴盡,是三更了。她輕輕嘆一口氣,喚來宮人:「你去前殿看一眼,陛下忙完公事了沒有?若沒有,備一籠宵夜吧。」
宮人恭聲應喏,恭敬退去。岑櫻望著青玉燭臺上泣淚的燈燭,玉色溫潤的光芒,在她眼中模糊成細密破碎的光點。
月姐姐說的對,她好像從來都沒為他做過什麼,她一個山村出身的農女知道的也有限,日後,就儘可能地在這些細微小事上多體貼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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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叱雲月與周沐離開京師西上涼州,給涼州總管叱雲成帶去了豐厚的節禮和朝廷如今的訊息。
叱雲成生得高大威武、英武不凡,白淨的麵皮上點綴著幾縷鬍子,又頗有些儒將飄飄然如神仙中人的飄逸。
得知朝廷裡如今人心思變、對陛下很是不滿的訊息,他並不驚訝。早在女兒回涼州之前,他便得了蘇欽的書信,言天子為情亂智,盡失人心,邀他入京裡應外合另立新主。
叱雲成心知肚明,蘇家是怕皇帝為皇后這個裴氏遺孤清算到他們頭上,坐不住了。不過叱雲氏可沒攪和到當初太上皇與戾太子、裴家亂黨的事中去,他對此不感興趣。
因而只問周沐:「只有這兩樁事麼?你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