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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起筆來,洋洋灑灑、乾乾淨淨地寫了八百字。把卷子前前後後檢查了三遍,等交卷鈴響時,她才坐直身子,往教室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齊默坐在門口的位置。
他給她的那封信,她終於還是拆開了。就在齊默把信給她那天,柯木還是陪著她看了信。
在考試前,猜測和好奇,也許都是大忌。而不管信裡寫了什麼,有人陪著的情況下,就算是打擊或傷害,也比一個人接受時要能更快消弭。更重要的是,定下心來後,她覺得不管他寫什麼,她都不會再被動搖。
她手很穩地拆開了信,拿出一張畫,和一沓信紙。畫是一張人物畫,夏沙看出來,是一張用印象派技法畫的倫勃朗。再往信紙上一看,只看了前幾行,她就知道內容是什麼了。
是她下雪天在圖書館時,給齊默看的,那本書的一段話。她把那一段話,借作給他的祝福。
那是書中,倫勃朗生命走到最後一段時的場景。
1669 年 10 月的一個晚上,已有兩個星期不能下床的倫勃朗讓房龍醫生給他念《聖經》中雅各的故事,就是雅各和天使摔跤的那一段。於是房龍醫生唸到:
「只剩下雅各一人。有一個人來和他摔跤,直到黎明。
「那人見自己勝不過他,就將他的大腿窩摸了一把,雅各的大腿窩正在摔跤的時候就扭了。
「那人說,天黎明瞭,容我去罷。雅各說,你不給我祝福我就不容你去。
「那人說,你名叫什麼。他說,我名叫雅各。
「那人說,你的名不要再叫雅各,要叫以色列,因為你與神與人較力,都得了勝。」
當醫生唸到這裡,倫勃朗慢慢抬起手,把聖經舉到眼前,他盯著它,彷彿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什麼新奇東西。接著他的嘴唇動了,他用很輕弱的聲音說:
「只剩下雅各一人。有一個人來和他摔跤,直到黎明……有個人來和他摔跤,直到黎明……但他不退讓,他反擊——噢,是的,他反擊——因為這就是上帝的意志——我們也要反擊……我們也要和他摔跤,直到黎明。」
然後,他忽然使勁想從枕頭上抬起身子,但他起不來,他用一種無可奈何的目光注視著我,彷彿在請求我回答他自知根本無法回答的問題。
「那人說,你的名字不再叫雅各,要叫倫勃朗。」他那蒼老粗糙的手指上依然沾滿了墨水和顏料。這時他又重新將手放回胸前。「因為你與神與人較力,都得了勝——得到最後的勝利……獨自一人……但得到最後的勝利。」
然後,他去世了。
你與人與神較力,都得了勝。
她看到齊默寫在信紙上的這句話,加了她習慣的畫重點的波浪線。她知道,他們都得到了彼此的祝福。
高考的最後一門是英語。夏沙一直覺得,這個考試順序對她十分友好。以她擅長的一門考試開始,然後以她同樣擅長的一門考試結束。
高考第二天的考試,夏沙在另一個考場,是離她家更近的一所學校。同樣依河而建,考試環境比前一天要好上許多,甚至連雨都止住了。等她考完英語出來,天空放了晴。原本那次考試時,她也是最後一個走出考場的,在操場上曬了一會太陽,才緩過來,緬懷自己已經結束的高三生活。
她往有日光的地方走去,卻看到有個身影在那裡,逆著光等她。
夏沙走過去,說:「我不知道你和我在一個考場。」
柯木說:「我知道就行。」
夏沙笑了,問:「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你現在只想回家睡覺,睡上三天三夜,哪裡都不想去。」
夏沙想了想,說:「不,我還是想對一下答案。」
柯木勸她:「明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