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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這其他地方的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亂世,卞都城內仍是絲毫不顯蕭條。
清洹兩岸的手工作坊和商業裡肆本就星羅棋佈,街市赦令一下,小商小販皆一湧而出,都想借著這七日燈會,順一把達官顯貴、士族公子的東風。
受夠了末日陰影下的煎熬,這下也許能博個幾年的太平,卞都城裡,這就慶祝起來了。
入夜時,河畔賞燈的遊人如織。
這種熙熙攘攘,不知怎的,倒讓關關想起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比卞都更要繁華喧鬧。
兩岸之間,也有一條倒映著歌舞昇平的河流。
只是她不記得,是在哪個夢裡見到了那座城。
她本瞧不上卞都人鋪張靡費又時常要附庸風雅的態度,只是因為那個夢,對此時張燈結綵的卞都竟更有了幾分好感。
關關今天並不是一身紅衣的俠女打扮,而是穿著一襲條紋間色的折襉裙,司馬粼則籠冠大袖,與之相襯。
任何人,在這摩肩擦踵的人群裡,看到這兩個衣著貴氣的年輕男女,都不會懷疑,這定是哪戶高門大姓新婚燕爾的少爺與夫人,正執手同遊,親密地竊竊私語。
而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東宮,和他並無夫妻之實的,名義上的太子妃。
“關關,你看那些個花燈的圖案,是不是很特別?”
司馬粼指著路旁槐樹下一處陳列著各式小花燈的鋪子。
關關於滿眼閃爍的大小花燈間定睛看去,那是一個打扮頗有些怪異的手工匠人,面前掛著約三四十盞點燃的花燈,皆是暗金色的底紙,描著類似的圖案。
有的是鮮紅的花冠,血紅的花瓣反捲,有如龍爪。有的則是叢生細長的青綠色的花葉。
不過每盞燈上都是或是隻有花,或是隻有葉。
“這個花燈……是彼岸花?”關關問道。
世人皆知,彼岸花是自願投入地獄的花朵。
在這歡慶的時節,多數花燈都做成喜慶的形狀,或畫上吉祥的圖案,而這個奇怪的手工匠人,倒是獨具一格。
不過不得不說,他所制的花燈,確實精巧別緻,那一朵朵彼岸花,像是盛開在眼前似的,叫人移不開眼。
“你喜歡的話,我買給你?”司馬粼問。
“可是……”關關猶豫道,“這種花,花葉永不相見,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你看,這花燈雖精美,他卻一個都沒賣出去,不是麼?”
司馬粼笑道:“你若是擔心與我花葉永不相見,那還不好辦?”
說著,便拉著關關的手,走上前去,問那個穿著奇怪的匠人:“這位先生,您一定帶著丹青妙筆吧?”
那匠人不冷不熱地點頭:“既然靠這門手藝過活,筆自然是不得不帶。是不是丹青妙筆,不好說。”
司馬粼對這匠人倒是頗為恭敬:“能否請先生破例為我家新婦,在這花莖上添上幾筆,好讓這花葉相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