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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
有了正事做,日子就過得如流水一樣飛快。
楊煙依著涯夫子的要求,零零碎碎買了許多彩球綵線、瓷碗、麻繩和布料,又買了刨子鋸子等工具學著鋸木頭和連榫卯做機關道具。
光學這些幾乎要了楊煙小命,涯夫子卻還嫌不夠,半夜讓她支稜起來去數星星,畫星象圖。
白天上午楊煙依舊在學堂當差,為了那半吊錢腰都快折斷了,但所幸她發明了一套速記符號,竟能不急不躁地將劉夫子講的廢話也一併記錄下來,適應以後慢慢也就如魚得水起來。
況且她發現,劉夫子的虛浮恰似幻術彩戲花哨虛假的表面,往內裡剖去只能看到一個草包而已。
但如何將草包幻化成驚奇怪誕或美輪美奐的表面,是幻戲師的悟性和功夫。
幻術無外乎高階騙術,彩戲更是純靠技術手法,劉夫子無疑有了一個騙子應該具有的基本能力,亦是楊煙學習的物件。
這樣想著,再上劉夫子的課時,楊煙幾乎是掰碎了去看劉夫子的嘴皮子功夫。
一個月很快過去,深秋來臨,楊煙也領了第一份的工錢。
她小心翼翼地裝進錢袋,之前那藍衣皇子賞的錢光置辦家當和學習用具已經用去大半,打雜的跑腿錢只夠買些生存口糧,今天終於可以去給自己和涯夫子置辦過冬的衣裳被褥。
買完衣服和食物,又給涯夫子沽了兩壺叫做“浮生嘆”的烈性濁酒。
她還沒見過涯夫子喝酒,也不知修道之人是否有忌諱,但想著男人幾乎都好這口,沒準他也喜歡?
涯夫子大概跟她父親差不多年紀,雖然比父親更嚴肅冷漠,但也從未真正傷害過她。
她提著一堆東西一邊走神一邊走路,在剛剛跨過連線城南城北的長橋時,迎面又碰著了匆匆而來的蘇可久。
蘇可久像是一直在找她:“小寒,可找到你了!”他第一次叫她“小寒”,雖然給自己起了這個小名,楊煙卻根本沒意識到這是在叫她。
見她愣著,蘇可久突然抓起了她的胳膊,手上還拎著的酒壺差點被甩了出去:“我母親要見你。”
“啥?”楊煙一愣,突然明白了,“稍等,你幫我拿著東西,我去去就來。”她把衣物飯食和酒壺往蘇可久處一塞,轉身就走。
蘇可久一臉詫異地愣在原地,沒辦法也只能等。沒多會兒,楊煙捧著個紅木盒子回來了。
“這是?”
“我想你母親會制香,肯定看不上庸脂俗粉,我的錢財也有限,就選了個能配得上她的。”
楊煙開啟盒子給蘇可久看,裡面躺著一隻通體清透、頭上雕了一朵梔子的青玉簪。
“很美。”蘇可久呆呆地說,“你可真會投人所好。”
“要學東西嘛,總要表表心意。”楊煙說。
自打動了向蘇可久母親學制香的念頭,她便在一家首飾攤前早早相中了拜師要送的“禮”,價格正是她手中餘錢的極限,只等機會到來而已。
“你總能把實話說的不那麼讓人討厭。”蘇可久卻道,“我都不知以後是該順著你還是該防著你。”
“我是真心的,蘇大哥。”楊煙從蘇可久手中接過她的東西,只把紅木盒子讓他捧著,“謝謝你。”
以前楊煙都叫他“蘇公子”,剛才卻叫“大哥”,她是懂拉關係的。
蘇可久想著,卻也並不覺討厭,這一聲“謝謝”,甚至讓他覺得還挺受用。
“那快走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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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可久帶楊煙到了家裡,那是一方青石鋪地的小院,正對原木大門的是一室三間的白牆黑瓦屋子,非常典型的南方水鄉風格。
東西各一間小廂房,東廂房連著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