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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楹幼年時在潁川住過些時日,在潁川的習俗之中,生辰的時候是要吃長壽麵的。
意在年年歲歲,也意在福澤連綿。
傅懷硯見明楹遲遲都沒動,只是有點兒愣地盯著自己看,他撐著下頷,另外一隻手在桌上輕叩了下,“回神。”
他低眼看她,“皇妹。孤有這麼好看?”
明楹一下子恍神,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只嗯了一聲。
片刻了才想起他方才說的是什麼話,待看到傅懷硯悶聲笑了以後,破罐子破摔道:“皇兄自然,很,好,看。”
傅懷硯不急不緩地接著問道:“有多好看?”
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明楹繼續破罐子破摔,突然看著他,小聲道:“對皇兄情根深種,非你不嫁,暗自心悅,仰慕許久,一往情深,一片痴心,用情至深的,那種好看。”
她說著很輕地拽了拽他的小指,“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怎麼不可以。
傅懷硯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很是虛心接受的樣子,隨後才道:“皇妹對孤的話記得倒是很清楚。”
明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原本也沒想到他居然這樣這麼波瀾不驚地就承認了。
傅懷硯看著她,又道:“若是皇妹的話……以色侍人,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垣陵的晚間門燈火闌珊,他坐在人間門煙火之中,眉眼被蒸騰起來的霧氣浸染。
明楹心下漏了一拍,掩飾一般地拿起筷箸,正色提醒道:“……面快坨了。”
明崢從前作為國子監祭酒,素來都很有規矩,用膳的時候不得言語。
即便是明楹孤身在春蕪殿中其實並沒有那麼多規矩,也依然將從前在家中的戒訓銘記在心。
他們都沒有再出聲。
原本模糊的鄰桌交談聲在這個時候明晰起來。
“誒,那縣令府上好像是當真沒人了,昨天我還瞧見那袁縣令在衙門裡面呢,身邊烏烏泱泱跟著他的走狗,這都今日了,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怕不是當真得罪了什麼仇家,現在——”
那人手在脖頸上比劃了下,又對著天上指了指,“嘖,當真是人在做啊,天在看。”
“誰說不是呢,”有人接茬,“只是,這袁縣令往日裡不是一向都對那蕪州刺史百般拍馬屁嗎?現在這袁縣令出了事情,那刺史知曉有人敢落他的面子,豈不是要將那人追究到底?”
“那蕪州刺史和袁縣令當真是一個糞坑裡面出來的,平常的時候就狼狽為奸,”那人狠啐了聲,“落了他的面子,恐怕剷除袁縣令那人,多半也落不得什麼好下場。”
“唉。”旁人嘆了口氣,“那倒也是,這整個江南道,除了廣陵和姑蘇的那兩位刺史,這位蕪州刺史在江南就是三把手,在蕪州幾乎就是一手遮天,也不知道那位義士能不能逃得過。”
“畢竟這好說歹說,也是個朝廷官兒呢。”
傅懷
硯用膳時候很斯文,聽到這些話也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顯帝在時,不少地方官吏賣官鬻爵成為常事,這蕪州刺史既然是藉此升任,有這樣的行徑也並不稀奇。
明楹嚥下一口面,手指戳了一下傅懷硯,問道:“之前那個袁縣令……皇兄是怎麼處置的?”
傅懷硯手往後稍微抬了抬,明楹還有點沒看懂他在做什麼,就看到川柏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傅懷硯的身後。
然後將手中的琉璃杯盞遞給傅懷硯。
傅懷硯將杯盞放在明楹面前,“小心噎著。”
然後才慢悠悠地回她方才的問題道:“殺了。”
這麼處理倒是也很尋常。
明楹也並未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