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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英媚原來已經有些打退堂鼓了,「謝貴嬪」三個字還是刺激了她,她不由說:「但挖人家五臟六腑,把人家的肉做成肉醬,眼睛挖出來蜜漬——這難道不過分?大家想著:親貴尚且如此,普通官員又何等如履薄冰?難道不心寒麼?」
王憲嫄笑道:「原來你是怕這?大概你還沒聽說過『殺雞駭猴』吧?法師說,近來朝中安頓了許多,誰說不是劉義恭的這副肚腸、這雙眼睛和他四個兒子的命震懾了大傢伙兒呢?」
連劉義恭四個兒子都殺光了!
劉義恭也是叫倒黴,他本是個風流王爺,在兄長劉義隆當皇帝的時候天天只想著醇酒婦人,連生了十二個兒子;他兄長憐惜他胸無大志,對他很好,他那個倒黴侄子劉劭卻怕叔叔的風頭,在劉義恭出逃建康城時把他十二個兒子全殺光了,劉義恭當時就差點厥過去;好容易劉劭被除,劉義恭在侄子劉駿手下依然胸無大志,愉快地又續了弦,寶刀不老,繼續生了四個兒子;可這碩果僅存的四個,又給侄孫劉子業給殺光了……
劉英媚脊背裡發涼,簡直懷疑劉子業說得不錯:劉宋的得位不正,上天譴責,註定子子孫孫自相殘殺、血腥無窮,生在皇族就是詛咒。
王憲嫄閉上眼睛繼續念她的《心經》,唸了三遍睜開眼撥了一顆念珠,方始發現劉英媚還沒有離開,站在露地裡發呆。
她說:「謝貴嬪何苦多想?潑天的富貴,皇帝的愛寵,闔宮的尊重,還不夠麼?女人家至此已經到了絕頂,只怕做夢都要笑醒。你命好,不似我,苦啊……」
「難道太后就不怕……」劉英媚終於咬咬牙說出了可能要犯忌諱的話,「法師暴虐太過,眾叛親離?」
王憲嫄冷冷地蔑笑:「先帝的榜樣不夠他學麼?我可懶得管他。」
罷了……罷了……劉英媚心想,自己雖然讀書算不上多,家族裡的父輩、兄輩殺起兄弟子侄時都是毫不手軟的。劉駿殺弟的榜樣,劉子業學得妥妥的,從叔祖、兄弟起,只怕後面還有沾血的日子。
她看看王憲嫄——倒又一派篤定地開始撥動念珠念《心經》了,在那長長久久恍若未曾變幻過的檀香氣味和梵音低吟中,她彷彿真的與世無爭,一心在佛法中尋求著慈悲純淨的至境。
真諷刺!
劉英媚踉蹌轉過步子。
不過,倒也心生羨慕。
第13章
劉英媚在永訓宮沉鬱的檀香味中緩步離開,心裡一時勸自己接受一切,便自然無煩惱了;一時又覺得這一切是絕無法接受的,還是要用其他法子試一試逃離出去。
想得腳下如拌蒜一般,突然就被青磚石上的雕花給崴到了腳,踝骨一陣劇痛,人頓時蹲下了,身邊的人趕緊來扶,她卻站不起身,身邊的侍女也只好蹲著陪她,給她揉腳踝。
而蹲低的兩個人並未被一個黃門宦官一眼瞧見,只聽誰從門口疾步而來,到得永訓宮陛階下怕被攔著,搶先喊:「急事!必須立刻回報太后,事關江那邊的何——」
他突然頓住了,因為這才看見蹲在一邊的劉英媚。
劉英媚疑惑的目光瞥來,那宦官陪了一個極難看的笑,然後才拗轉調子說:「事關江那邊……何等重要的事。」本來應該是感嘆的語氣,偏生被他說得撒了力氣一般,越來越低,幾乎聽不清了,然後被宮殿裡出來的人匆匆迎了進去。
劉英媚臉色發白,對侍女說:「春綺,他說的,會不會是……駙馬?」
春綺臉色煞白更如鬼魅,卻含混地說:「不會的,他說的是『何等重要的事』。」
「春綺!」劉英媚厲聲說,「如今你也哄我!」
春綺瞪圓了眼睛,淚珠直打轉兒:「公主,阿梁在公主棺槨裡送至江乘時,您就說:『但願駙馬聰明,當個愚人,作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