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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歡往她肩上靠了靠:「你說我們兩個快奔三的阿姨,還這麼憤青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好也壞,」李秋說,「我們還有時間怨天怨地,說明事業不怎麼樣。還能怨天怨地,說明還沒病入膏肓,有希望變好。」
呂歡驚詫:「吼,從你嘴裡突然說出這麼思辨的話我還真不適應。」
「合著我就該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美麗廢物唄!」
「你不是嗎?」呂歡笑著撓她,「你說說用這張皮囊傷了多少純情少男。」
計程車停到河濱路的岸邊,李秋拽著呂歡從一側下了車:「這罪名不成立,我都奔三了,就正兒八經的談了一段戀愛,男人也就那麼一個。」
「虧,真虧。」呂歡似是短暫把自己從那個已婚已育的身份中解救出來,開始口不擇言,「我們這些普羅大眾活著就是找飯吃,再找個可心的人睡覺。哪有飛蓬和夕瑤的此生不換。」
銀勾掛在黢黑的夜裡,白慘慘亮著。李秋聽完呂歡的豪言,嘴裡無厘頭哼出一句歌詞:「記憶是條長線,盤旋在天邊,沉浮中以為,情深緣淺。你再度出現,我看見誓言承諾在水天之間。」
「回頭看,不曾走遠。依依目光此生不換。」呂歡接著李秋的調調哼出下一句,唱完她說:「你真的奇葩,別人都習慣高潮部分,你偏不喜歡。」
「因為高潮之後就是無盡的落寞,我喜歡攀頂,不喜歡落寞。」
「有道理。」呂歡豎了豎拇指,「沒發現你除了是個哲人之外還是個詩人。」
「滾。」
她們兩剛走到船屋外的廊橋,李思文出來:「嚯,你兩這瘋勁,還沒喝就醉了。」
「才沒,」李秋吐舌,「今晚要讓你放血。」
李思文一件格紋的渣男風襯衫鬆鬆垮垮別在腰間,上面開著三顆釦子,再往下胸都要露出來了,他笑:「今晚吃喝隨意,管夠。」
呂歡給他點讚:「看來李老闆復工後賺了不少。」
「將就維持生計。」客套了兩句,李思文招呼她們進去。
李秋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她高中畢業後在紀城待的時間屈指可數,就算回來常約的也就呂歡一個。
李思文安排他們在一個包廂,能容納十個人左右,有點擁擠,但恰到好處中和了彼此之間因為距離帶來的陌生感。
酒吧風格的昏暗氛圍燈掛在牆壁上,只能勉強看清人臉。
已經坐著幾個人,李秋一眼就看見了楊嶼霖,他正和其中一個男同學聊天。
瞥見她們進來,空氣靜默了幾秒,互相認清身份之後,開始一陣寒暄。李秋已經有兩年沒參加過這樣的聚會了,一瞬間還有點不適應。
楊嶼霖沒有被昨天的事影響,喚她:「過來坐。」
李秋進退維艱的時候,呂歡救場,拉著她過去,自己佔了楊嶼霖邊上那個位置。
「你們聊什麼呢?」呂歡跟上學的時候一樣,很容易就能融進別人的話題。
三言兩語,大家已經從高中生活聊到了彼此的職業、家庭。很快又切換成了各自在外闖蕩的各種經歷,總之這場小型的同學會就像一個剩餘價值的蓄水池,每個人都容光煥發。
倒也沒有李秋事先設想的那些虛偽和膨脹。不過楊嶼霖顯然成了話題中心,到了這個年紀大家一下子都懂了如何為自己積攢資源。
有人 cue 到李秋:「我怎麼聽說你跟祁煜在一起了。」
「嗯。」李秋點頭,「你這八卦渠道還挺靠譜。」
「祁煜那小子真是,這麼多年不露面。原來是把我們班花搞定了,他是不是害怕被你的者圍攻。」
李秋喝了口不知什麼酒,嘴裡辣辣的:「誇張了啊,你就沒暗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