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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藏不住。他們倆都比他年輕，年復一年，比他年輕的人越來越多不是嗎?怎麼看，這兩個人最多隻有三十五，而他已經四十七了。四十七不算是很老，特別是身材保持得還不錯的時候。但無論如何，四十七距離五十比較近，離四十可遠多了，比三十歲的人離六十近多了，比在搖籃裡的小寶寶離墳墓可近多了‐‐

他們站在他的通間公寓裡，看著他的東西，看著他。

&ldo;有什麼事嗎?&rdo;

&ldo;音量有點大。&rdo;屠夫說，&ldo;能把音量關小一點嗎?&rdo;

&ldo;難道是有人投訴我聲音開得太大?天啊，現在這時候?我記得幾年以前，有個傢伙一天到晚在中庭練薩克斯風，沒日沒夜的，自以為是桑尼&iddot;羅林斯1，把這裡當成威廉斯堡橋，但是‐‐&rdo;

1著名的爵士薩克斯風演奏家，一度自我放逐，在威廉斯堡橋上練習。

&ldo;只是現在這樣談話有些吃力。&rdo;屠夫說，&ldo;倒沒有人投訴。&rdo;

&ldo;喔，對。&rdo;他說，連忙關低音量。&ldo;如果不是因為音量的話……&rdo;

&ldo;問幾個問題就好。&rdo;雷迪說。他的聲音很尖細，從外表倒看不出來。屠夫先說客氣話，問他現在來訪是不是不太合適?他說，沒問題，有人來聊聊天正好，因為有個句子，他怎麼寫都不對。

&ldo;已經好一會兒了。&rdo;他說，&ldo;這些字怎麼看都不順眼，有的時候一晃神，覺得字的模樣都變了，就拿&l;貓&r;(cat)來說吧，老是覺得複數的時候，應該有兩個t。&rdo;

&ldo;你是作家嗎?&rdo;

&ldo;有時我自己也會懷疑，但，是的。&rdo;‐‐他指了指背後那張橡木書桌、電腦、書架上的大字典，還有整排的菸鬥‐‐&ldo;我是個作家。&rdo;

&ldo;你有出過書嗎?&rdo;問話的是屠夫，他發現他的眼珠不由自主地轉了轉，趕緊補充說，&ldo;抱歉，這是一個很蠢的問題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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