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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隨便造次,鬼命雖賤仍得珍惜,他不想再死一次。
手斷了還能接回,反正鬼是無所不能,斷肢殘臂是常有的事不需要大驚小怪,攏一攏、湊一湊不就得了。
可是魂沒了就不用多說了,再厲害的鬼也會消失在天地之中,隨時間洪流淹沒。
身為鬼奴是不能有鬼格,他最實在了,斷手一接立刻化成白煙一道,鑽向地府,找一名不是鬼的女鬼,名為曲淼淼。
黑夜中有無數磷火流竄,忽上忽下、忽隱忽現的如點點螢火,寒風裡更顯陰森。
無風自搖的林投樹上鬼影幢幢,映在地上可見人形數道,有男有女地形成詭異畫面,但是他們的身影是靜止的,靜觀其變不敢擅動。
在世人眼中他們是無形的,沒有生命,沒有軀殼,沒有活在陽光底下的權利,只是必須清除的那種驚嚇人的魔物,以免加害於人。
殊不知鬼與人一樣有善有惡,不能以偏概全,他們也有良善一面,孤寂太久才想尋人開心,調皮的捉弄活人告知他們的存在。
換個站姿的綠易水順手丟棄剩下一半的香菸,冷眼旁觀一擁而上的孤魂野鬼為了搶吸口煙而大打出手,不加以制止的半眯起眼不去理會。
他的工作是找回一名迷失的女靈,將她送回本體任務便告終結,然後向政府請款走人,這些個鬼事不歸他管。
不過他很懷疑能否領得到酬勞,以方叔破產的信用來說,十之八九又是做白工,所以他才急著了結此事不願拖太久,忍著惡腥的氣味等刑老鬼帶回訊息。
從不過問案主的身世和背景是他的原則,彼此牽扯越淡越好,他不喜歡有意外介入安排好的生活,糾纏不清的攀絲牽藤最令人厭煩。
最好各走各路不羅唆,不管人或鬼都少來煩他,原本的陌路人繼續陌路,相見不相識錯身而過,不再有交集。
他討厭處理善後,尤其是來自女人的愛慕之心和追求。
“滾遠點,別打我的主意。”一陣冰涼襲上足踝,他話音微沉不做任何動作。
一隻透明的手在冷喝下倏地縮回,似蛇滑行的繞過彎曲草叢,回到一位風塵女子身上。
在這裡,他是一頓豐盛大餐,充沛的精力似一道佳餚美食,誰都想嘗上一口補補陽氣,起碼不用見光死,膽大的不試上一試怎能甘心。
不論他來了幾回,總有一、兩個不識相的新鬼想來嘗試一番,仍對人間眷戀不巳。
時間在分秒間推進,午夜十二點的長針走向一的符號,一個小時的時限眼看就要歸零,不耐久候的綠易水倒數計時中。
耐心一向不是他具備的美德之一,時間一到他拎起以兆計算的冥間紙幣,準備當散財童子一灑……
“等……等一等……我……呼!呼!好喘呀!我的賭本……”就不能多等五分鐘嗎?
白煙一陣由地底冒出,漸成人形的凝聚,若不細察真看不出是個鬼,還以為是半夜不睡覺來求明牌的爛賭鬼。
夜已深沉,活死人村的夜晚才要開始,一半日一半月的歲月起了變化,自從“她”來了之後,日子有了不一樣的步調。
死人也有了生氣。
“有‘人'要找我?!”
眨動靈活明媚的大眼,只記得自己名字的曲渺渺正用價值千萬美元的黃金手洗滌衣物,美玉一般的雙腳踩著發黃棉被套。
她不知道自己是鬼還是人,迷迷糊糊的不瞭解自身的變化為何和其它活死人不同。
時而虛無,時而實體,上一秒鐘飄浮在半空與屋簷間的梁燕玩要,無預警的身體會忽然變沉往下掉,十次有八次跌得鼻青臉腫。
次數一多她也學乖了,儘量不往高處飄,離地超過三尺就小心謹慎的注意身體變化,一有異樣馬上落地,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