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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喜娘高聲唱和,穿透了正堂內的沉靜,帶來一絲絲喜慶的喧囂。賈代善的目光在賈敏身上停留了最後一瞬,那雙眼眸中既有不捨,亦含期望,彷彿要將所有的父愛與教誨都凝聚在這短暫的凝視之中。
賈敏身著大紅嫁衣,繡金鳳圖案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她緩緩轉身,每一步都踏出了閨閣少女向為人婦的轉變。身旁的丫鬟們忙著整理她的衣襬,而她,只是靜靜地立著,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珠簾,望向那即將載她離開家門的喜轎,莫名覺得心慌起來。
“嫂子!”賈敏一臉無助地看向人群中的張慧,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張慧見狀,忙快步來到賈敏身邊,緊緊把她抱在懷中,輕聲安慰道:“四妹妹,莫怕。生為女子,總有這麼一遭。林探花才華橫溢,品行高潔,待人也是極溫和。你嫁他,不說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卻是沒問題的。
再者,你同林海的親事乃是聖上欽點,就是有個什麼萬一,林氏族人也不敢輕怠與你。
我和你兄長還有瑚兒他們一直都在你身後,日後你同林探花就是有什麼委屈,也儘管回來告訴我們,我們自會為你撐腰。”
賈敏聽著張慧的話,心中的不安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勇氣和期待。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卻也帶著笑意,道:“嫂子,謝謝你。我知道,有你們在,我什麼都不怕。”
張慧笑著替賈敏拭去眼角的淚水,道:“瞧你,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可莫要哭了,免得花了妝,就不美了。”
“嫂子,我捨不得你們。”賈敏的聲音中仍帶著一絲哽咽,她緊緊抓著張慧的手,彷彿這樣就能留住這一刻的溫暖。
張慧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傻丫頭,你嫁人了,還是咱們賈家的人。想我們了,就寫封家書過來,我讓你兩個侄兒去接你回來。”
正說著,外頭喜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吉時已到,請新娘上轎!”
賈敏緊緊攥住張慧的衣袖,眼中滿是不捨與依戀。她知道,這一走,再想回家便難了。張慧見狀,強忍著眼淚給賈敏蓋上百鳥朝鳳的紅蓋頭,笑道:“快去吧,莫要誤了吉時。”
賈敏深吸一口氣,緩緩站直身體,慢慢鬆開張慧的衣袖。她知道,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她在喜娘的攙扶下緩緩走向喜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得她幾乎要落下淚來。
“起轎!”隨著喜娘的一聲令下,喜轎緩緩抬起,賈敏的心也隨之懸了起來。她透過紅蓋頭的縫隙,望著逐漸遠去的賈府大門,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轎子內,賈敏默默地坐著,耳邊是轎伕們沉穩的腳步聲和喜娘偶爾的唱和聲。這些聲音在她聽來,卻如同遙遠的夢境,既清晰又模糊。她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家人的笑臉和賈府的一草一木。那些熟悉的場景,如今只能在夢中相見。她知道,這一走,便是新的開始,但心中的不捨卻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讓她難以自持。
張慧站在賈府門口,目光緊緊追隨著那頂漸行漸遠的喜轎。她的心中同樣充滿了不捨和擔憂。她看著喜轎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強忍著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隨著喜轎的遠去,京都的喧囂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郊外寧靜的風景。賈敏的喜轎在轎伕的穩健步伐中,緩緩來到了碼頭。那裡,林家的船隻早已靜靜地停泊在岸邊,等待著這位新娘的到來。
喜轎被抬上了船,穩穩地放置在船艙中央。賈敏在喜娘的攙扶下,緩緩走出轎子,踏上了這艘將載她前往未知命運的船隻。她的目光在四周掃視,試圖抓住這最後一刻的景緻,將它們深深烙印在心底。
待所有的嫁妝都被抬上船,並妥善安置好之後,船上的氣氛變得更加喜慶與熱鬧。隨著艄公一聲吆喝,船隊緩緩駛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