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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佑孃的盛情相邀之下,楊喜雲樂顛顛地揣著所有的繡活工具,硬拉著陸北依每天去季家做活,不同意就開始抹眼淚,讓人頭疼不已。
午後陽光正好。
女子捏著右手食指上兩個新紮出來的血洞,面無表情地坐在屋簷下,揀起旁邊的竹條開始編竹筐。
果然,有些錢還是得別人來掙。
季懷幽從屋子裡出來找水喝,正好看到女子神遊天外的模樣,眉梢眼角情不自禁帶上了幾分笑意。
他走進廚房拿竹杯倒了兩杯熱水,出來後走近女子身邊坐下,遞水的時候正好看到對方手指上的血點,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我娘和喜雲嬸子,還是無法接受姐姐不會女工這件事嗎?”
陸北依:“同為女子,這確實是一件令她們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她這雙手拿得起八十斤的大刀,擋得住千軍萬馬,就是對付不了小小的繡花針。
“我倒不覺得這有什麼難以接受的”,少年唇角輕揚,不緩不急地說道:“就像當初我決定回家養病不再讀書,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這不也都接受了嗎?”
他考中秀才到現在都三年了,一直待在家裡,一天也沒去縣學讀過書,更沒下過場,村裡人不少人都在傳自己早慧易傷,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會有一些難受,但時間久了,總會習慣的。”
習慣什麼?那些流言蜚語,還是自己病弱的身體?
陸北依摩挲著手中溫熱的竹杯,在那透明澄澈的水影中看到的,卻是另一張蒼白俊秀卻總是佈滿陰鷙的面容。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與我大哥不一樣,並非天生體弱,那天在我家院子裡,魏衙頭和常衙頭提到的梁夫子,曾是你的啟蒙夫子。”
聽到這話,少年的神情十分詫異,隨即又緩緩笑了起來,眼神漸漸變得意味深長:“沒想到北依姐姐對我竟是這般瞭解,連這等小事都知曉。”
陸北依面無表情地想道,不,她本來一點都不想知道的。
“梁仲輝年逾知命,屢試不第,於是在家裡開了一個小私塾。我七歲啟蒙,一直到十三歲考取秀才,一直都在他家讀書,但就在我考取秀才的那一年,梁仲輝被下了大獄,打了五十大板,判了三年,姐姐知道為什麼嗎?”
陸北依盯著他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看了一會兒,平靜問道:“是因為你?同你的病有關?”
“是。因為他在院試那天,給我的吃食裡下了藥,想讓我落榜……萬幸的是我只吃了一點,藥效發作的慢,快考完的時候才察覺到不對勁。”
“我娘說當時我整個人都僵了,差一點斷了氣,要不是衙門的人來得及時,又有妙春堂的吳大夫妙手回春,我這條小命可能就交代了。”
所以衙門的人,應該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陸北依皺起眉頭,語氣不自覺地沉了幾分:“這麼大的事,為何當年一點風聲都沒有露出來?”
“出了這種醜事,丟的是官家的臉,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給了賠償的銀子,判了刑,就算是過去了,誰又會想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少年說起往日的傷心事,語氣甚是平靜,絲毫不見氣憤不滿。
眼前的人就像是一個與那人共用一張皮囊的陌生人,在他身上,她感受不到任何陰鷙的氣息。
“那你還挺厲害的,都病成那樣了還能考得秀才。”
聞言,少年陸然一笑,帶著病態蒼白的俊秀面容上無端多了幾分少年意氣,鮮活得讓人移不開眼。
“姐姐這是誇我呢?”
陸北依沒接這話,緊接著就聽到這人在一邊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我自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