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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面前的人,傅錚越發覺得她陌生。
梅茹有了自己的世界,有了自己的心思,真的是離他越來越遠。對這個人,傅錚再也不能觸手可及,他將來可能還需要和梅茹互相借勢。畢竟傅錚出身低微,而梅茹是國公府的嫡女,更是平陽先生的弟子,延昌帝一向喜歡的。
他曾經的小丫頭,已經徹底鳳凰涅槃了。
傅錚心裡空落落的。水邊的風輕輕拂過來,他攥了攥手,小心翼翼地攬住梅茹的肩。
梅茹身子僵了一僵,慢慢低下頭去。
知道這人心軟,傅錚親了親她的頭髮,梅茹垂著眼,沒說話。
天那麼高遠,她那麼渺小,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將自己今生欠眼前這人的慢慢還掉,還到兩不相欠的那一天,就好了。梅茹這樣想著。
時光如白駒過隙,寶慧公主主動和親之後,太子被復立,而燕王府一直如外人看見的那樣,燕王專寵,富貴榮華,只是傅錚膝下遲遲沒有子嗣。李皇后對此頗有微辭。彼時梅茹已是正四品官職,主掌教習。她精通各蕃文字,這些年更是四處雲遊,見識廣博,底下學生無數,極受延昌帝器重。外加傅錚的強勢,李皇后根本不能拿梅茹如何。
及至延昌帝駕崩那日,傅錚率軍逼宮,太子在東宮被縛。本該直接縊死此人的,傅錚吩咐了一句,手下之人將太子的嘴直接堵上,傅錚面無表情走出房間。
只見梅茹就立在外面。
她穿了一身素衣,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單薄的身影蕭蕭肅肅,明艷的面容皆是沉重。
她手裡還握著一柄精緻匕首,沉甸甸的,這些年無論走到哪裡,梅茹一直帶在身邊。
向傅錚道了謝,梅茹冷著臉,一言不發地走進去。
她是那樣的固執,又是那樣倔強,這些年她從未忘記過。傅錚看在眼裡,眼底微熱。他在外面等著她。裡面很快傳來男人悶悶的痛苦的掙扎。那是臨死的嚎叫,傅錚殺人無數,他太熟悉了。
過了好久,梅茹才出來。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是顫抖的,緊攥著的那柄匕首上面全是暗沉的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在梅茹身後延伸出一條血路,而她的臉上、衣服上亦濺滿了鮮血。
梅茹渾然不覺,她直直盯著前面,眸色怔怔的,只望著前面。
她整個人還在輕微的顫慄。
傅錚取下她手中的匕首,用錦帕將那些血擦拭乾淨,然後沖身邊的人頷首示意。
太子屍首很快被矇住頭拖出來。那人身上滿是刀口,一刀接一刀,下了狠勁,全是梅茹的恨意。
她太恨他了,她怎能不恨他?
梅茹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嚎啕大哭。她哭得撕心裂肺。那哭聲穿雲裂石,揪著人脆弱的心。那些淚落下來,混著臉上的血,最後變成無聲哀嚎。
傅錚抱她起來。梅茹還是哭。沒有人知道她在哭什麼,除了傅錚。
梅茹哭累了,沉沉昏死過去。
梅茹睡了整整兩日方醒過來。她身子倦倦的,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勁,連通譯館的公務都懶得再問。她骨子裡支撐著她走到現在的那股子氣散了,梅茹身子一蹶不振。
半個月後大行皇帝入土,傅錚正式登基,立梅茹為後,賜皇后寶印、寶冊。
登基大典這天夜裡,梅茹身邊的小太監過來請傅錚。聽聞是梅茹請他,傅錚焦急,忙急匆匆趕過去。這段日子她身子不好,一直說要靜養,不見外人,傅錚都不敢過去吵她。
梅茹沒有入住坤寧宮,她在延禧宮。
內室燭火幽幽,梅茹一如當年,只是面容愈發寡淡,眉眼間裹著抹不去的倦意。她真的太累了,對著傅錚,勉強一笑,梅茹福身道:&ldo;恭喜陛下,賀喜陛下。&rdo;
傅錚忙扶她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