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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棟寂靜的兩層小樓,世界彷彿被靜默所籠罩。當從門縫中透出的最後一縷光線完全消失,周檸才鼓起勇氣踏出房門。
她赤足而行,在黑暗中熟練且謹慎地摸索,她的手觸碰到拐角處的房間,她躡手躡腳地推開門,悄然進入。一股濃郁的藥膏香氣與淡淡的血腥氣息交織在一起,充盈著這靜謐的夜晚,耳邊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在迴響。
周檸緩緩挪動腳步,走到床邊,她輕輕伸出手,開啟了床頭燈,將光線調至柔和的暗黃色。
床上,周陸靜靜地趴著,裸露的上半身背後有著觸目驚心的傷口。他的傷勢已經被精心處理過,血已經止住,但那道傷口在黑暗中仍然顯得格外醒目。
“哥。”周檸輕聲呼喚,跪在床邊,胳膊肘支撐在床沿上。周陸原本埋在枕頭裡,聽到她的聲音後緩緩轉過頭來,看見她後安慰道:“別擔心,已經不疼了。”
但周檸知道他在說謊。她不敢直視他的後背,手顫抖著撫過他額頭上的汗珠。他緊咬牙關強忍疼痛的模樣令她心疼至極,額頭青筋突兀地凸顯出來。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下來,雙手顫抖地緊緊抱住他的手臂。她的內心充滿了無盡的擔憂和深深的關懷。"親愛的哥哥,那女子,此刻已如狂風中的落葉,完全失去了理智。你無需再牽掛我,快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吧"周檸的內心開始崩潰。
週五的午後,她沒有課程安排,於是早早回家,原計劃只是取些物品便離開。但家中靜悄悄的,她便回到房間小憩。
在夢境與現實之間,她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喧囂聲驚醒。那聲音像是鞭子在空中劃過的破空聲,緊接著是困獸般的哀鳴。她的心瞬間緊繃,慌忙衝向樓梯。
眼前的景象令她憤怒與悲痛交織。哥哥躲在牆角,雙手護住頭部,而母親則一鞭接一鞭地抽打在他背上,他的身體扭曲得令人心碎。
周檸不敢貿然行動。她知道,每當母親打哥哥時,若她插手,母親會下手更狠。於是她只能無奈地跑回房間,用被子捂住耳朵,閉目不去看、不去聽。
在母親的鞭打過後,總會親自為哥哥上藥。周檸總是等到母親離開後才敢檢視哥哥的傷勢。而今天,母親的打罵格外兇狠且持久,上藥的時間也異常長。或許pua哥哥的過程更為漫長。直至深夜時分,母親才從房間走出。"
周檸心中五味雜陳,面對這樣的家庭暴力與pua折磨,她只能選擇沉默與等待,期盼著這一切能早日結束。而那夜幕下的家,又將會迎來怎樣的明天呢?在房間內,周檸俯臥在床沿,淚如雨下,無法自控。她那凸起的蝴蝶骨在她的悲痛中顯得尤為突出。
“哥哥,對不起,如果我沒有出生該多好,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該活在這個世上,都是我的錯,讓你受苦了。對不起……”她的聲音哽咽著,斷斷續續。
周陸緩緩地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髮,然而這個動作牽動了他的後背傷口,令他的嗓子變得緊澀。
“別再說這些了,檸檸。我保證,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很快就會結束。”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漸漸地,周檸的情緒得到了宣洩,她起身去為他倒了一杯水。由於他無法自己起身,她便用吸管喂他喝水。
當夜深人靜時,兩人都沒有進食。周檸雖然食慾不振,但仍然悄悄地走進廚房,輕輕地煮了一碗麵,並打了一個荷包蛋餵給周陸。
周陸雖然說話的力氣不多,但吃下這碗麵後,胃裡舒服了一些。然而後背的痛感再次襲來,他只能將臉埋進枕頭裡以緩解疼痛。
周檸知道他的痛苦,知道他今晚可能無法入睡。在猶豫了一會兒後,她躲進了衣帽間,悄悄給簡橙打電話。
“橙橙姐,你睡了嗎?” 周檸輕聲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