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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凱&iddot;斯卡佩塔醫生，&rdo;我對警衛說，&ldo;霍洛維茨醫生正在等我。&rdo;

&ldo;首席法醫不可能在等你，今天是聖誕節。&rdo;她用那雙閱人無數的深色眼睛打量著我，&ldo;平託醫生在值班。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試著與他聯絡。&rdo;她回到座位上。

&ldo;我知道今天是聖誕節，&ldo;我跟著她，&ldo;可霍洛維茨醫生說好了會在這裡等我的。&rdo;我掏出皮夾，出示了我的首席法醫金徽章。

她不為所動。&ldo;你以前來過?&rdo;

&ldo;很多次了。&rdo;

&ldo;嗯，好吧，我今天真的沒看見首席法醫。但他說不定從邊門進來了卻沒告訴我，有時他們來了半天我卻不知道。嗯，真是的，總是沒人想到要告訴我一聲。&rdo;

她拿起電話。&ldo;嗯。不，長官。我不需要知道。&rdo;她撥了電話號碼，&ldo;我什麼都不必知道，不必。霍洛維茨醫生嗎?我是警衛邦妮塔，這裡有個斯佳麗醫生。&rdo;她停了一下，&ldo;我不知道啊。&rdo;

她望向我。&ldo;你的名字怎麼拼?&rdo;

&ldo;s-c-a-r-p-e-t-t-a。&rdo;我耐著性子回答。

她還是沒能正確地發音，但很接近了。&ldo;好的，長官，我會的。&rdo;她掛上電話，然後宣佈，&ldo;你可以到那邊去找把椅子坐。&rdo;

等候室經過裝潢，鋪著灰色的地毯，幾張黑色的桌子上整齊地擺著雜誌，一棵簡單的人造聖誕樹立在房間中央。一面大理石牆上刻著&ldo;taceant lloia effugiat ris hic loc est ubi ors gaudet suurrere vitae&rdo;，意為&ldo;在這個死神樂於助人的地方，少有談話或歡笑&rdo;。一對亞裔夫婦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緊緊握著彼此的手，沒有交談或抬頭看。聖誕節對他們來說永遠隱藏在苦痛裡。

我在想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們失去了誰，並且想著所有我知道的人名。我真希望多少能給他們一點安慰，儘管這禮物對我而言似乎不夠有誠意。多年來，我能夠給受害者家屬的最好慰藉，是告訴他們死亡過程很快，他們摯愛的人沒有受苦。多數時候這並不全然是事實，畢竟，我們如何能夠衡量一個女人在寒夜的荒涼公園裡被迫脫光衣服時所經歷的心理磨難?我們有誰能夠想像，當高特要她走向結了冰的噴泉，然後對她開槍時，她有什麼感覺?

強迫受害者脫去衣服這件事，提醒了我們他的殘酷和永不饜足的取樂心態。她的赤裸完全是不必要的，她不需要藉由它去了解自己即將在聖誕節孤獨地死去，高特其實可以直接槍殺她了事，也可以掏出他的格洛克手槍，趁她不備時攻擊。這個雜種!

&ldo;李先生和李太太?&rdo;一個白髮女人出現在那對亞裔夫婦面前。

&ldo;是的。&rdo;

&ldo;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們進去。&rdo;

&ldo;好，好。&rdo;男子說，他的妻子開始哭泣。

他們被帶往探視室的方向，他們親人的遺體應該已從停屍間經由專用電梯被送抵那裡。有些人無法接受死亡，除非親眼看見或親手觸控。多年來我安排過許多次這類探視和指認，但仍無法想像自己是否能承受這樣的儀式。我想我一定無法忍受那透過玻璃的最後一瞥。我開始頭疼了，於是閉上眼睛，按摩著太陽穴。就這樣坐了不知多久，我感覺有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