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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衣服從來不先看一眼，年年的p3，我的手機錢包，洗掉了好幾個。有一次年年手工課後小剪子放進口袋忘拿出來，洗衣機一轉，所有的衣服都劃破了。他倒不知哪裡養成了好習慣，每次都記得把自己的衣服裡外掃得乾淨。
&ldo;裙子沒了還有褲子……&rdo;肇事者終於有些心虛，聲音弱下來，&ldo;不然賠你們錢好了。&rdo;
&ldo;哦？&rdo;這麼一說正好提醒我了，他哪裡有錢，他的工資卡恐怕每個月都是取光的，我倒正想跟他探討一下這個事情，&ldo;你能賠多少錢？&rdo;
他語塞。我心裡暗暗嘆氣。
&ldo;年年，去把洗衣機收拾一下。&rdo;先打發小丫頭出去，&ldo;幫叔叔把門帶上。&rdo;
我把邊上的椅子拉到面前，示意他坐下來。
&ldo;我聽進出院辦公室的人說，你經常替病人轉交住院費，到底是轉交的，還是用得你自己的錢？&rdo;
他驚了一下，皺眉說：&ldo;我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嗎？&rdo;
&ldo;我希望是沒有了。&rdo;我笑了一下，說，&ldo;你可真夠敗家的啊，我要是指著你長大成材養家餬口，那還不得餓死。&rdo;
&ldo;可事實不是這樣，我不需要養活誰，我連自己都可以不用養活。&rdo;他繃著臉，&ldo;我都二十六歲了，工作也兩年了，你到現在還每個月給我打零花錢，我留著工資幹嘛？攢錢討老婆嗎？&rdo;
&ldo;我沒有斷你零花錢是因為你是我弟弟。別說你才二十六，你就是六十二歲了，也不會改變。&rdo;
&ldo;笑之也有嗎？&rdo;他提到了麼弟，&ldo;他沒有這待遇吧？&rdo;
在胡攪蠻纏些什麼。我頓了一下，說：&ldo;這不是理由。&rdo;
他的眼睛水潤，單純的像隱居森林中的小小松鼠，看著我的目光有些憂鬱，那使我心軟，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說：&ldo;……你有沒有見過被討住院費時，病人的表情？每次訪視我都會看到，尤其是那些老人和外地打工的，欠費就停藥，都不治病了每天還照扣床位費，但凡有點同情心的，都會想幫他們一點忙。&rdo;
&ldo;你是救世主？就你同情心泛濫。&rdo;
他聽出我的嘲諷，不做反應，扭頭看窗外。夜色中院子裡的丹桂樹輪廓模糊。
&ldo;我要你停止這種行為，想必你也不會聽。&rdo;幸虧是發現得早，&ldo;進出院辦我已囑咐過了，你可以繼續這樣做。不過你答應，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這個事情，尤其是病人家屬，否則，立刻停止，而且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能做到嗎？&rdo;
他疑惑地看著我，完全不明白我的用意。
&ldo;若是這事兒在病人中間傳開了，你就等著天天在麻醉科門口接見抹淚哭窮的家屬吧。&rdo;我就是收拾爛攤子的命，&ldo;早些告訴我，我來對付。&rdo;
這話一點兒也沒有讓他開心起來，反倒更陰沉了。
&ldo;怎麼了？&rdo;
&ldo;為什麼你總是把人想得那麼……&rdo;他的眉毛用力糾了起來，想不到合適的詞。&ldo;算了。沒事了。說了又要吵架。&rdo;
&ldo;抱歉。&rdo;笑著揉他的頭髮，我知道他在惱什麼了，&ldo;我很討人厭是嗎？可惜你沒得挑。&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