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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晚秋想,或許那些恨意的來源,或許有一部分來自於他。
他希望一切重來,想要能再見到她,觸碰她,但又怕她重生歸來,頭也不回的跑了,所以才這般詛咒於她。
又或許晏景心中,多少對他自己有著幾分恨意,所以連帶著覺得她也恨他至深……
她看不懂他,尤晚秋不是個深沉的人,她小心思雖多,但愛憎到底分明,誰待她好,她就喜歡誰,誰欺辱了她,她就恨誰。
晏景這般千迴百轉的心思,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了。
晏景死後,她在空蕩的墓室流連許久,她離不開他身邊,墓室裡沾染著許多血跡,一部分是自棺中溢位,但更多的是他跟那老道士佈陣施法之時,割腕放血,塗抹繪製。
詭異的符咒幾乎畫滿了整個墓穴,她想到晏景手腕處新舊交疊的可怖疤痕,不知為何,嘆了口氣。
墓室很快被人封起,尤晚秋見到帶頭的那人是書墨,這應是晏景的吩咐,他做事一向周到。
在墓室完全失去光亮的時候,她覺得周圍顛簸起來,搖搖晃晃,很不安穩。
尤晚秋皺著眉,乍然睜開眼,入目的光很是刺目,她眨了眨眼,待適應過後,見到的是陶陽舒擔憂的神情。
陶陽舒皺著眉,見她醒了,連忙問道:“尤小姐,你沒事吧?”
尤晚秋搖了搖頭,感覺身上像是有什麼禁錮著自己,低頭一看,是腰腹處綁著綁帶。
陶陽舒順著她目光看去,笑道:“你一早暈過去了,但當時情況緊急,我只能將你背了出來,馬車疾行,怕你摔下去,只好將你綁在座椅上。”
尤晚秋聽罷,算是明白如今的處境,點了點頭,又問了句:“我暈過去多久了?”
陶陽舒思索一番:“大約有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
尤晚秋嘆了口氣,短短兩個時辰的夢,她看完了前世晏景九年的時光,她隱有預感,那夢境裡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重生是晏景一手鑄就。
他用性命來強求的結果,也不過是如此,或許那老道士說得很對,恨海情天,皆是孽緣,他們的糾葛,也該就此結束。
陶陽舒看到面前的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眼底像是泛起一層水霧,帶著幾分不知所措。
鬼使神差的,他開口問她:“尤小姐可是後悔離開了?”
她留在京城,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廣陽侯本就喜愛於她,如今失而復得,必會更加珍惜,榮華富貴,恩愛夫妻,人世間女子最期盼的事情都盡收囊中,任是誰都難以割捨。
只是前往金陵的車馬一走,便是她想,他也不會送她回去。
尤晚秋卻笑了笑:“我不後悔,沒什麼可後悔的,我早就想離開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晏景那般睚眥必報,若是被他發現她刺了他一箭,又借他受傷逃離,以他的性子,怕是要將她關起來一輩子。
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當然不能輕易割捨。
而且……
尤晚秋想,他們的緣分盡於此處,應也是個很好的結局了。
馬車碌碌前行,未來如何無人能知,但在此時此刻,陽光照亮前途,霜雪消散,一路前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