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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會在哪裡。
他真的找到了她。
在金陵的鬧市,晏景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即便他先前已派人來仔細查探一遍,摸清了尤晚秋如今的居所,知曉了她平日都會做些什麼,她的生計如何,金陵有沒有人欺辱她……
她將自己照料的很好,與日漸瘦削陰鬱的他不同,她一如既往的清婉秀麗,如開得正盛的芙蕖,隨著年歲漸長,逐漸露出瀲灩光色。
晏景心臟像是有隻手在裡面拉扯擠壓,連呼吸都暫且遺忘,像被洪水沒過頭頂,只是看了她一眼,他幾乎立時便死了一遭。
她又要跑了,好敏銳的感知。
是察覺到他來了,所以才跑的嗎?
晏景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四周侯府喬裝的暗衛做掩,他離她極近,長指觸碰到她的指尖,她染著蔻丹的指甲劃過他指腹,帶來的卻是心臟處被鵝毛輕拂般的觸感。
十指連心,叫人生出喟嘆。
晏景或近或遠的跟著她,有時離得太近,讓他想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問她跑什麼?也不怕摔著,她慢慢的走,他也是會跟上她的。
但等她不再逃離,鼓起勇氣來找他的時候,晏景卻退縮了。
他遠遠的躲在疏冷偏僻的角落,鳳眸幽暗的看著她與巡視的官差說話,直到她身影漸漸離去,才像又活過來。
理智回還,晏景暗惱自己太過失態,嚇到了她,以至於接連幾日她都未曾出門,好在後來他帶人捉了一批山匪頂鍋,她才漸漸敢離開府邸。
書墨在一旁看自家侯爺怪異的行為,頗有些不忍直視。
“侯爺既見著了夫人,怎不直接將夫人帶回去,何苦日日這般跟著……”
簡直像個變態跟蹤狂。
這話書墨沒敢說出口,侯爺做是一回事,他要是敢說出來,八成得吃掛落。
晏景聽罷,沉默良久,沒有回答,只問了句:“我是不是有些老了?”
清兒如今已有八歲,他看著他從牙牙學語的嬰孩,到開蒙習書,再到總角之年。
孩子漸大,晏景難免察覺歲月流逝,在過往,流逝的歲月於他而言求之不得,最好晏清一下長大成人,讓他能拋了這個包裹,快快隨她而去。
但她還活著,晏景難免為此糾結,尤晚秋在他看來,是一如既往的惹他動心,這甚至無關於她的外貌,是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皈依。
魂牽夢繞,她生來就克他,晏景安然接受這般命運。
但卻怕她不接受。
尤晚秋一向喜愛美好的事物,即便她嘴上不說,但心裡總更青睞容貌俊美的男子。
晏景之所以一開始能騙到她,一半要歸功於昳麗俊逸的容姿,另一半則是能供她所需的金錢權勢,以及偽裝出來的君子之風。
現在尤晚秋不在意他能為她帶來的權勢,所以她離開了……
書墨不太理解自家侯爺百轉千回的念頭,以及他內心深處潛藏著的自殘形穢。
畢竟在外人看來,晏景不過身形比以往更消瘦些,但因著昳麗姿容,反帶出些魏晉之風般的妖冶風流,又因年歲漸長,在朝擔負重任多年,積威深重,還多了些不怒自威的莊重氣勢。
這樣的人,正值壯年,若說是老了,那滿朝比他年歲更大的官員,豈不是一腳踏入棺材板?
書墨誠懇的搖了搖頭:“屬下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麼?
晏景沉沉嘆了口氣,“罷了,你下去吧。”
他只是乍然想起來。
在那日見到尤晚秋之後,晏景回到居所,不知為何竟揹著眾人攬鏡自照,鏡子裡映照出來的男子蒼白瘦削,像個陰鬱的鬼魂。
他甚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