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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估計整個新野都快被他翻個底朝天。”
鄧禹帶我奔近馬車,我抬頭望著車駕上的陰識,雨水順著斗笠滴下,他的一張臉繃得鐵青,濃眉緊鎖,上揚的眼梢帶出一抹深沉的銳利。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咬著唇不敢再看他。
“上車!”他沉重的吐出兩個字,鄧禹在身後托住我的腰將我扶上馬車,我手掌打滑,抓不住潮溼的車轅,正覺無奈,突然雙臂手肘被人托住,拽上車。
“哥……”與陰識面對面的站在一起,我只覺得呼吸一窒,內心愧疚不已。
“進去!”他不冷不熱的放開我。我眼眶不禁一熱,他如果大聲斥罵我,甚至痛打我一頓,我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
鄧禹隨後跟著鑽進車廂,見我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於是伸手替我摘下矇頭的披風,從車上取來一塊乾淨的布帛,輕輕的替我拭乾臉上的水珠。
他伸手過來時,我本能的往後縮,卻被他一手按住我的肩膀。我滿心憋屈的任他擦拭,他擦完臉,轉而替我擦拭滴水的長髮。
我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幹嘛對我這麼好?我脾氣那麼壞,喜歡任性胡鬧,最會惹麻煩,你們幹嘛要對我這麼好?明明……明明我就不是……”
明明我就不是他的妹妹,明明我就不是什麼陰麗華!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
我曲起雙膝,把臉埋在臂彎裡,淚水終於奪眶滴落。
“你是最好的。”鄧禹的聲音在我耳畔輕輕迴旋,“這樣的你很好、很好、很好……”他一連說了十多個“很好”,我想哭的情緒被他打斷,差點笑了起來,忍不住抬頭瞥向他。他神情專著的抓著我的一綹頭髮擦拭著,嘴裡仍在不停的說著“很好”。
我嘴一張,湊近他的手指,惡狠狠的咬了一口。他沒反應,也不縮手,我鬆開嘴,擺出一副兇巴巴的表情:“這樣也好?”
“很好。”他輕輕一笑,伸出被我咬到的手指,輕輕的替我拭去眼角的淚痕,“這樣與眾不同的你,怎能不好?怎能不惹人喜歡……”
陰家千金綁架事件按理應該說是件轟動南陽的大事,可我回到家好些天卻沒見有一個地方官吏過問此事,甚至沒聽坊間有任何關於此事的傳聞。
倒是陰母鄧氏被嚇得不輕,本來就不算太好的身體,轉而病情加重。我特別愧疚,回到陰家的第二天,竟然第一次主動前去探望她。
陰母其實還很年輕,不過才三十出頭,又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即使是在病中,懨懨之態卻仍是不失一種嫵媚。
我真替她惋惜,這麼年輕就成了寡婦,好端端的一個閨女還莫名其妙的被李代桃僵。雖然這並非出於我本意,可是看她矇在鼓裡,見我平安歸來,抓著我的手激動得落淚,不停的感謝老天爺,我心裡仍是淡淡的生出一種負疚,倒好像我欠了她什麼似的。
陰家一切如常,有關這次綁架事件的內幕以及後期處理,陰識跟我只字未提。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我倒也學乖了,陰識恐怕還在氣頭上呢,這老虎鬚這會子無論如何我是再不敢隨意撩撥了。
再過得幾天,斷斷續續的從那些門客口中聽來一些片斷,我終於把整件事給理順了。
原來那日馬武登門之後,陰識一面答應去蔡陽交納贖金,一面召集所有門客及親友商議對策。鄧家是我外祖家,聽說此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陰、鄧兩家聯手的同時,鄧禹亦從而得知訊息。考慮到劉氏族人住在蔡陽,熟悉地形,鄧禹提議讓劉秀兄弟幫忙,陰識本來不答應,可是時間緊迫,大多數都贊成也就沒再堅持。
底下的事,自然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和陰、鄧、劉三姓族人相比,成丹三人之力根本就是大象和螞蟻的區別,那間館舍被圍,戰況激烈……只是我想不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