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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我恐怕都有些聰明過分。
朱慈烺腦中同時浮現出兩位父親的身影,陷入沉思之中。
「可憐天下父母心,當了父母才能知道這句話中有多少血淚啊。」郭靜中呵呵笑道,頗有些讓人覺得是幸災樂禍。
「以智慧來論,我該如何處置呢?」朱慈烺問道。
「以出家人來看,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死後豈管他洪水滔天?」郭靜中笑道。
朱慈烺搖了搖頭:「這等智慧不是我能接受的。請次一等。」
「父母生人,天地成之,俊美固然是我兒,痴愚難道就不是我兒了?且容下他吧。」郭靜中收斂了笑意。
朱慈烺頗有些痛苦。要包容兒子走上崇禎的老路,在他看來非但是放棄兒子,更是放棄了自己一身的努力和成果。現實主義者最大的悲劇就在於一旦他的現實被打破,他便再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還請再次一等。」朱慈烺道。
郭靜中遲疑了很久,終於道:「陛下剛才自己也說了,行荊條故事吧。」
朱慈烺恍惚間有些畏懼。
太祖高皇帝拔光了荊條上的刺,也導致明廷失去了許多猛將,最終被成祖朱棣順利推倒,取代帝系。可以說奉天靖難的根子是太祖高皇帝埋下的,誰讓他從最初就將其他人視作了皇位的威脅者呢,這種心態怎麼可能不傳染給建文帝?
「不。」朱慈烺還是搖了搖頭:「大明如今只是安定,尚未鞏固。如果再有一次奉天靖難,突厥、交趾、日本、朝鮮等地,或許還要生出變故。」
「那陛下……」
「我還是回去想想吧,先看看再說。」朱慈烺苦笑道:「當年我也是對太子太上心,一心想將他培養成自己心目中的人物,卻沒想到他自己的心思活動起來也不可小覷。」
「心猿意馬,非有大智慧是不能約束的。」郭靜中笑道。
朱慈烺長嘆一聲,只能承認自己的確缺乏智慧。
……
「田先生,請等等。」
在朱慈烺獨自前往白雲觀訪道的時候,朱和圭一如平素耐心地上完了早上的課程。這一節正是物理課,任課教師就是火車上見過的那位田教授。朱和圭站起身,即便身為皇太子,也不敢對先生有絲毫不敬。
田爽停下腳步,有些意外。
他是崇禎十七年的進士,從小接受的是傳統教育。隨駕到了山東之後,進士授官甚嚴,他就在技工學院半工半讀,也算接受了新學教育。在尋常學校,學生在課後請教問題並不罕見,然而在宗學,這樣的學生並不多。他能感覺得到,這些宗室勛戚子弟對先生更加畏懼。
「殿下。」田爽應道。
「田先生,我想請教一些課外的問題。」朱和圭走到田爽身邊,問道:「不知先生可有時間?」
「殿下但說無妨。」田爽當然不會將皇太子拒之千里。
「田先生請。」朱和圭模仿著父皇的動作和神態,請田爽去教室外的花園裡。其他原本要去花園玩的同學,見狀紛紛避開,頗為懂事。
田爽只覺得皇太子稚嫩之中果然有今上的影子,不禁莞爾,隨他出去了。
「田先生,」朱和圭走到外面,嗅著花草的香氣,「我有一件事,始終想不通。」
田爽有些意外,以為自己課堂上有沒說清楚的地方,緊張道:「殿下儘管說來,微臣定當盡力開解。」
「物理化學之術,皆是格物之學,但如何致良知呢?」朱和圭道。
田爽瞬間被雷翻了。
「殿下,」田爽舔了舔嘴唇,「儒生有兩種。一種是追求學問,明心見性,體悟聖道的大儒;一種是以四書五經為敲門磚,貨與帝王家的小儒。微臣不幸,正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