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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元恪、馮娷一道行至花亭坐定,禾對元恪道:「再過幾日便是七月,乃為報恩之月,加之七月十五又逢中元節,吾思忖著為你阿孃做場法事,以慰其在天之靈。」
元恪聞言,心內感動,只如今其兄妹三人由禾教養,若堂而皇之為生母做法事唯恐惹宮中非議。念及此,元恪垂首道:「阿母心意兒子自知,只…」
禾知元恪心中所慮為何,不及他言罷,禾便寬慰道:「恪兒毋需擔憂,民間素有慎終追遠之俗,故而中元節當祭祀祖先。你如今乃我大魏儲君,當為萬民之表率,吾已請旨你阿耶,今歲中元祭祖由你代君父行祭禮。」
「你於中元當日行罷祭祀之儀,再入宮往安息堂祭祀你阿孃,旁的人亦不會再有非議。」
待禾言罷,元恪已起身離座,伏跪於地。
示意近婢吉祥將元恪攙扶起身,禾道:「慈烏尚知反哺,況太子乎?」
望著禾,元恪道:「阿母待兒子等如若己出,兒子終身不忘,當事阿母至孝!」
中元節當日,不及卯正一刻,元恪便已率文武群臣往城北行郊祭之禮。一應事宜行罷,回至宮中已是巳正二刻。
元恪先往佛堂上香禮佛,而後往永明堂祭拜祖先,之後方才往安息堂祭拜先太皇太后、先太后與生母高貴嬪。
安息堂內,高僧大德雲集,供香奉花,誦經超度。
待行罷法事,元懷因太傅囑其學業之事,元瑛亦因惦記與元淑玩耍,故而二人皆隨眾人一道離去。
唯元恪一人留於堂內。
邊輕拭高氏牌位,元恪邊喃喃道:「阿孃,兒子好想您啊…阿孃可安於天國?如今兒子已貴為太子,再無人可任意欺凌弟妹…」
「那年除夕夜於鄴城行宮之時,因阿妹無意中打破宮宴上一花瓶,廢后便要行責罰阿孃之事。雖兒子執意代阿孃與阿妹受罰,然兒子心知罰在兒身痛在娘心…」
言語之間,元恪已落下淚來。以袖拭淚,元恪繼而又自言自語道:「阿孃,兒子多少次午夜夢回,阿孃伴吾兄妹三人一道放紙鳶、打鞦韆,阿孃音容笑貌歷歷於目,兒子一刻未曾忘懷…」
將牌位輕輕歸位,元恪輕嘆一口氣,對著牌位又道:「年事有壽而盡,然阿孃溘然離世,未令兒子報答生養之恩…」
「子欲養而親不待!太子待高貴嬪之心,吾感同身受!」不知何時,彭城公主元鈺已立於元恪身後。
元恪循聲轉頭望去,見是元鈺,便起身行禮,道:「不知姑母駕到,吾失禮了。」
元鈺近前扶起元恪,又拉他同往一旁的席榻之上坐定,方開口道:「吾與太子骨肉至親,太子又何須與吾見外?」
輕嘆一聲,元鈺接著又道:「吾前來拜祭皇祖母與阿母,無意間聞得太子肺腑之言,吾心下頗是感動。」
元恪本就允恭克讓之人,亦不知元鈺乃刻意前來,只信以為真,便推誠不飾道:「今日中元祭祖,阿母請了高僧大德為阿孃做法事,吾一時感觸,故而矢口猖言,還望姑母見諒。」
元鈺一副慈愛之情,道:「你阿孃對你兄妹三人有生養之恩,你所做所為皆乃人之常情,吾又豈能不知?」
「太子可知,你阿耶當年被冊立太子之時,吾的阿母便被皇祖母依祖制賜死…那時吾只孩提之年,雖記不得日常種種,然阿母一顰一笑皆印於吾心中,至今不曾忘懷。」
元恪聞元鈺之言,只覺二人同命相連,更與元鈺多了親近之情。
待元鈺言罷,元恪寬慰道:「姑母,皇祖母雖因阿耶而薨世,然阿耶勵精圖治,令我大魏物阜民豐,皇祖母在天之靈亦可安慰。」
元鈺微微頷首,道:「是啊,皇兄著實乃一代明君,自當告慰阿母在天之靈。」
元恪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