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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箱設定在一家公共浴室的更衣室內。每次秦錚脫掉衣服,鎖好衣櫥的門。就會在上面做一個毫不起眼的記號。然後他就夾在一群赤身裸體的男人之間進入蒸汽瀰漫的浴室。他會在浴室裡呆上很長的時間,以便郵差能夠找到合適的機會將“信件”投進信箱。信件通常是一張小面額的鈔票,或者廢棄的電影票,車票等等。總之就是脫衣服時容易從衣袋中劃落出紙片。這樣,開啟櫥門的時候,即使紙片飄落出來,秦錚也會很自然地將其塞回衣袋。回去以後,藉助藥水和放大鏡,秦錚就能明確掌握上級交給他的具體任務。
萬萬想不到,郵差竟然是他在海參崴訓練營中唯一認識的同學餘悅石。不用說,秦錚的經歷,也是他告訴黃玉明的。
“細想起來,還是比較合理的,畢竟當初在訓練營裡的中國學員裡,只有我們兩個來自上海。”秦錚對餘悅石說。
“是啊,這一別也有好幾年了吧。”餘悅石有些感慨地說道。
“這一次,如果不是悅石,恐怕連秦錚你也會出事。”顯然黃玉明不想讓這二人把話題扯遠了。
“哦?”
“是這樣,悅石同志在敵人內部發展了一個我們的人。”
餘悅石嚴肅地點了點頭。秦錚明白,按照紀律,即使是趙豐年或者當前的黃玉明也不能打聽這個內線同志的具體情況。除非在極其危機的關頭。而且在這樣險惡的時期,餘悅石的工作能夠取得如此突破性的進展,也足見其能力之強。
“這麼說,焦仁志的行車路線和時間也是這位同志提供的?”秦錚問。
“是的,那是後話。當時,那個內線同志發現敵人準備對老趙下手的時候有些晚了,但他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了悅石。悅石急中生智,查到‘老水手’咖啡館的電話後就打了過去。自稱找一位叫寺尾的人……”
“就是那個特務頭子。”秦錚插了一句。
“就是他,”黃玉明接著說。“這樣就給老趙報了警。雖然老趙……不過我們畢竟把損失降到了最低。”
一想到趙豐年,三個人都有些難過。
沉默了一會,餘悅石突然問到:“秦錚,你知道這次接頭,老趙要給你下達的是什麼任務嗎?”
秦錚茫然地搖搖頭。
“是另一次接頭。”餘悅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另一次接頭?”
“這一次接頭,事關重大。這也是儘管你們果斷地處決了叛徒,儘管悅石一再反對,我還是決定對你進行試探的原因。”黃玉明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鄭重。
受到二人情緒的感染,秦錚的手心不覺中滲出汗來。
“秦錚同志,鑑於你在刺殺叛徒的行動中和組織考驗中的出色表現。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已經和根據地取得了聯絡。”
“真的!”秦錚激動地差點跳起來。“這是天大的好訊息呀。”
另外兩個人卻沒有他那麼興奮。
餘悅石的語調很平靜:“但是和上級派來的同志進行接頭的時間和地點只有老趙一個人掌握著。”
“可是老趙卻犧牲了。”剛剛興奮起來的秦錚彷彿被兜頭澆了一盆雪水。
“不,老趙並沒有犧牲。他只是受了重傷。目前,他被秘密地關押在這裡治傷。”說著,餘悅石從身後取出一個紙卷鋪開在桌面上。
這是一張建築物的平面圖,無論室外的過道迴廊,拐角門口還是室內的房間佈局,樓梯平臺都描繪的非常精細。
“這是哪裡?”秦錚問。
“益民醫院,”餘悅石指著圖紙上的一個帶套間的房間。“老趙在這個房間裡。”
接著,餘悅石根據內線提供的情報,結合圖紙,詳細地說明了趙豐年的關押地及敵人在這所醫院